桑酒没应他,肩膀剧烈地颤抖。
陈时迁侧过头,抬手替她擦了擦眼泪,笑笑,“我没事,就是磕破了皮。”
桑酒缓了好一阵才让自己平静下来,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其他地方没什么,就是心里怪不舒服的。”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就算有气垫挡着也保不准会有一些内伤,听他这么说,桑酒慌忙低头去查看。
陈时迁抓住她的手,眼神对上她,“怪想你的。”
他还有力气开玩笑,看来是苦头吃得还不够。
桑酒被气笑了,怒拍了下他的手,怕打到他的伤口没敢用力,“都这样了,还贫。”
陈时迁捏着她的手,感受着她手心传来的温度,才觉得自己是真真切切地活着。护栏掉落的那一刻他唯一庆幸的是桑酒不在场,探到她眼底的乌青和手上的指甲印,叹了口气,“我不在你身边是不是就不会照顾好自己?”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是吧。”
桑酒打开手机问他视频上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年轻气盛,把命不当回事,自不量力干蠢事而已。”陈时迁和她讲了江盛的事。
桑酒的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说出来的话也毫不客气,“这种蠢货,救他简直是浪费国家资源。”
“也不全怪他,是我一心要挂他这门课,他心急了才干出这种事。”
“那是他作弊在先,你身为老师让他挂科不是很正常。”
陈时迁挑眉有些意外,“我以为你会觉得我过于迂腐,不懂得曲折迂回。毕竟如果我当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话,事情就不会发展到这一步。”
“陈时迁,你当初为什么选择做老师?”
桑酒的这个问题确实把他问住了。
一开始是申大向他抛了橄榄枝,彼时他刚回国,优秀的人生履历让他在找工作时要比别人轻松许多,申大给出的条件基本符合自己的要求,所以他选择留下了。执教起初是图这份职业事少,当然也包含了他对化学的热爱,再到后来手里的学生越来越多,毕业后分布在全国各地,有优秀的也有平凡的,但只要想到自己曾经教过他们,心里就不免生出几分自豪感。直到今天,他依然还是为教师这份职业带来的荣誉感和使命感而感到骄傲,这是其他职业无法代替的。
他斟酌了片刻才给出了答案,“授业解惑,育人育己。”
桑酒笑了笑,这才是陈时迁。
人人都想偷懒,人人都想不劳而获,但走捷径是要付出代价的,原则和底线一旦被打破,文明者也不复存在,那么世界就该乱了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