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探进水中将它捞起,刚刚出了水面,季青临便发现这玉佩似乎变得有些不太对劲。
解无移此时也已跟了过来,看到玉佩时忽然微微蹙眉,将玉佩从季青临手中拿了过来。
季青临这时才发现了那种不对劲的感觉是从何而来,奇怪道:那两条丝线怎么没了?
那玉佩之上原本的丝线和银铃此时已是消失不见,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解无移盯着那玉佩看了片刻,抬头问道:你可有注意到它们是何时消失的?
季青临回忆片刻,道:昨晚鲤鱼化为原形之前我还曾看见它们,两条都是指向东北。
说完,他又问道:它们为何会消失?
解无移摇了摇头,面色有些凝重,他将水镜系回季青临腰间,到床边取回佩剑道:你收拾一下,我们去看看。
季青临低头看着水镜,道:还放在我这?
解无移看了他一眼,道:你先替我带着吧。
说罢,他再未多言,转身便迈步出了门。
季青临手脚麻利地将衣服整理妥当,也不管头发还未全干,胡乱束了一下就跟出了门去,路过银锣门前发现房门开着,里面空无一人。
下到楼下,便见解无移与银锣在门说着些什么。
季青临走过去,只见银锣也是面色凝重,对着解无移道:那我先回谷看看可有消息。
说罢,她转身跳上了马车,二话没说便驾车离去。
季青临意外道:她就这么走了?
解无移点了点头,迈步向街道上走去,季青临赶忙跟上道:那我们去哪?
解无移道:找那两个婴儿。
季青临低头看了眼玉佩,疑惑道:去哪找?现在丝线没了,我们怎么知道他们在哪?
解无移解释道:依此前丝线的长度和方向来看,他们距此不远,应该就在云州城外鹿鸣山附近。
季青临心下了然,原来那丝线的长短与玉佩距离忆主的远近是有关的,判断出方向,又知道距离,那么想要定位出大概的地点倒是的确不难。
季青临点了点头,忽然又觉得哪里不太对。
只是知道大致的范围,这样就能找到吗?想在一座山附近那么大的范围里找到两个婴儿谈何容易?
突然,他脑中闪过之前看见的两根丝线的样子它们的长短和方向似乎是完全相同的。
季青临心念一动,道:这两个记忆的主人,他们同时出生在同一个地方?
解无移见他似是领会,偏头看向他,像是在等他的结论。
季青临试探道:他们是孪生子?
解无移点了点头。
季青临顿时恍然,难怪解无移并不担心他们找不到这两个孩子。
同一地域之内,新生儿可能不止一个,要找特定的一个婴儿并不容易,但若要找的是双生儿,那可就大不一样了。
双生儿本就极为罕见,只要知道他们出生的大致范围,周围百姓一定会有一些关于他们的传闻,稍作打听便一定可以找到线索。
心中有数之后,季青临便也不再担心这个,转而好奇道:找到他们之后要如何归还记忆?
解无移道:令他们和玉佩同处一片水域,就如你昨夜那般,玉佩便会自行将记忆输送给他们。
输送?季青临惊讶道,所以昨夜玉佩是将水神姑若的记忆输送给了我?
解无移点了点头。
那它为何不给我孪生子的记忆,偏要给我姑若的?季青临继续好奇道。
解无移道:孪生子的记忆有主,而姑若的记忆可能早已无主。
季青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而后也未再多问,与解无移一同出了城门向东北方行去,走了大约一个多时辰,便到了鹿鸣山脚下的一处小镇。
此时暮色初起,橘色夕阳自远处的山边缓缓西沉而下,镇上四处可见屋宅之上升起袅袅炊烟。
这场景看上去本应是一片祥和,季青临却莫名生出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到底是哪里不对?
第36章 鹿鸣山庄满月宴
季青临又抬眼环视了一圈, 这才发觉这镇上所有屋宅竟都是门窗紧闭,无一例外,就连那些挂幡的酒楼商铺亦是如此。
这里太安静了, 安静到连一声狗吠都没有。
季青临不禁皱眉道:这镇子为何这般死气沉沉?
昨日在云州城内时可没有这样的感觉, 入夜之后的夜市依旧热闹非凡, 人声鼎沸, 而此时还未掌灯,这镇子竟已像是沉睡了一般, 若不是还能看见几缕炊烟,真要以为这里根本无人居住了。
解无移未言,看了看几条炊烟升起之处,向其中一家客栈走去。
这间客栈门板整齐地插着,木板间偶有缝隙, 但却因屋中昏暗,透过那缝隙也看不出什么来。
解无移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里面半晌未有回应,却能隐约听到窸窣的脚步声,虽是轻微,但能听出有人在向门口靠近。
季青临与解无移对视了一眼, 也跟着敲了敲, 用力比解无移稍大了些,也更为紧凑。
终于,里头有一人警惕低声道:谁?
这声音距门不远,甚至就在门边, 也不知他是不是透过门缝正在看着他们, 季青临答道:劳烦店家开个门,我们住店。
那人几乎未经思考, 立即便道:小店已经客满,客官去别处吧。
客满?季青临狐疑地皱了皱眉,看向解无移。
解无移从袖中掏出一块腰牌似的物件递给季青临,那样式一看便是官家所制,季青临会意一笑,对门内那人道:实不相瞒,我二人乃是奉官府之命来此地查案,还请店家行个方便。
里头那人沉默许久,久到季青临都怀疑他是不是已经走了,面前一块门板却在此时晃了晃,被挪开了半寸来。
一名中年男子露出脸来,面上仍旧很是警惕,道:两位当真是官差?
季青临将手中令牌悬于他面前,那人定睛一看,随后点了点头,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一边拆着门板一边叹道:唉,你们总算是来了。
季青临一听,这话听着怎么像是盼着官府上门盘查?难不成此地还真发生了什么大事?
那人将二人请进门中落座,将桌上的烛火点燃,又一瘸一拐地走回门口插上了门板,似是腿脚不太利索。
季青临问道:大哥是这店的店主吗?怎么称呼?
是啊,我姓钟,那人一边应答着一边拎了一壶茶来倒上,讪讪道,二位官爷未着官服,看着又面生,我这才半天没敢吱声,将二位怠慢了,还请官爷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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