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及肩的长发里夹了许多尘土,衣袍也破损了,更别提手脚上那层绿色的糊状物体,塞希图斯用木条固定了他受伤的手臂和小腿,这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既狼狈又可怜。
他的巫术恢复了一些,然而要想全部恢复,还需要几天的时间。
可就算全部恢复了又怎么样呢?难道他能一眨眼就把自己治好吗?
既然活下来了,谢依就不得不考虑接下来的生存问题。
马车毁了,塞希图斯昨天晚上一直在照顾他,显然顾不上那六匹马,它们还在不在也不知道。他自己又受了伤,还是不便移动的那种。
这一切都昭示着一个显而易见的现实:
如果他想活下去,全得靠塞希图斯照顾。
塞希图斯如果不想理会他,谢依的命运很有可能是被活活饿死。
他的认知很清醒,然而这个认识让他感到非常难受,因为他从来没有依靠别人的习惯,更别提把自己的命运系在别人的一念之间了。
来吃点早餐,有胃口吗?
塞希图斯拿来一块面包,那是仅剩的食物了,他扶着谢依坐起来,就算没有胃口也要吃一点。
谢依看着他,问:我想,食物不多了吧?
塞希图斯回答道:嗯,不过这不要紧,我会出去一趟,下午你就能看到我打猎的技巧有多好了。
谢依从塞希图斯的话里听出的端倪:这是最后的食物了?
是。塞希图斯不想讨论这个问题,他催促道:快吃吧。
你昨天晚上就没吃东西,今天要是再不吃,你怎么好的起来呢?
可是谢依指出:没吃东西的不止我一个,你不是也没吃吗?
但你是病人。塞希图斯几乎在哄人了:吃一点吧,吃了东西就好好休息,食物多少这个问题我来操心就行了。
你吃吧。尽管很饿,但谢依还是清醒的打算效率最大化:你要去打猎,应该补充体力,我反正是躺着,饿一点也不要紧。
塞希图斯见有些说不通,干脆想要直接喂了,然而谢依撇开头避开了。
他决定说个明白:你看,马车没了,马不知道还在不在,我也不能动,约莫等于一个废人,如果我想要活下去,我只能仰仗你的好心,你愿意去打猎,这很好,我想要你保持充分的体力,这样你抓到猎物的可能性才会大,我活下去的可能性也会大,我完全是为了自己,你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