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于在寒冬独自行走的人,突然有一簇火焰追着你跑,在你身边绕来绕去,那太吓人了。
千万别去碰,最好连看也不要看一眼,否则你要么被烫伤,要么习惯于对方带来的温暖,假如那簇火焰受够了你,不愿意继续围着你转了,你可能会不顾一切的挽留,抛掉尊严,舍去一切,因为冷风已经让你无法忍受了。
准备已久的婚服已经做好,谢依应塞希图斯的要求去试了试,衣服刚好合身,并且是男款,塞希图斯没给他拿一条裙子过来,他觉得很欣慰。
换好衣服之后,两个人站在镜子前打量了一下彼此,婚服和塞希图斯相加,仿佛有了魔力,让谢依的心砰砰跳了起来。
他脑子里又浮现出了那个想法:或许可以留下来?
与此同时,一段记忆在他眼中一闪,那是一对夫妻,他的同事,他们因为相爱而步入婚姻殿堂,结果没到一年就对彼此厌恶至极,曾经在他们大楼下花坛前花三个小时布置表白蜡烛的男人出了轨,被女人抓着正着,他们发生了剧烈的冲突,很惨烈,谢依知道的很清楚,因为主持那场手术的人刚好是他。
于是他急促跳动的心又放缓了。
你想不想改动点什么地方?对着镜子看了一会之后,塞希图斯问谢依。
谢依垂下眼睛,不去看镜子里的自己,也不去看塞希图斯,不,没什么可改的。
站在这里,穿着婚服,搞得就像他马上就要幸福了一样,然后一起都会往好的方向发展,这太可笑了。
幸福从来不是他能够得到的东西,比方说,当他一无所有的时候,他就像路边任何一个人那样普通,而当他有车有房之后,他就特殊起来,爱慕者也增多,就像他一直以来都很招人喜欢一样,可笑极了。
刨去一切外在,只单单剩下他这么一个人,有谁会在乎他呢?
如果他不是巫师,塞希图斯是否还会继续保持热情,谢依对此持怀疑的态度。
兰洛克在他的心里跳了一下,不过很快谢依就把他按进记忆深处,若无其事地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塞希图斯看上去很失望,他的唇边的弧度绷直了一下,但很快又弯起来,欲盖弥彰地把眼睛一起弯下,唔,你对这套衣服很满意?
无所谓满不满意。谢依说:因为我压根儿就不在乎。
他这样说,话说出口,自己也吓了一跳,他慌慌张张地去找塞希图斯的眼睛,发现那双蓝色的眼睛只是稍微暗淡了一下,很快就恢复如常了。
对不起。塞希图斯道歉了:我太得意忘形了,别生我的气。
谢依觉得自己应该受到责备,然而又说不出什么来,顿了顿,生硬地说:腰带换一下,上面的绣花我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