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瞧瞧这个……”阎漪拿了几分卷宗递到他身前,却见他还盯着门外,顿时脸色微沉,捏住他的下巴扳过来对着自己:“你在看谁?”
云折:“……”
他脸色不太好看,阎漪手上的力道一松,担忧道:“怎么了?”
云折摇头,从他手里接过卷宗,抿唇道:“没什么,这些是什么?”
“你看了便知。”
盯了他一会儿,见他并没有什么异样,似乎专注于卷宗之中,想着还需要一会儿,阎漪拿了案桌上堆叠的几份奏折批阅。
云折手里拿着卷宗,待他低头,视线便不自觉地落在了他的身上,凤眸低垂,眼睫浓密,风流万千。
从东宫门口到书房,云折内心沉沉浮浮,在皇宫里遇到云洁绣,这人起初是不怎么待见的,缘何来了那份圣旨,便突然变了态度?
为了掩人耳目,故意对她视而不见,而后圣上亲封郡主,有了倚仗,没了顾忌,便没了隐藏心意的必要?
他是怎么到的书房?云洁绣最后怎么安排了?他突然发现记忆断了片,他当时只顾着胡思乱想,东宫门口发生了什么他全都不记得了!
越是相处,越是在意,他甚至想过将自己的想法和阎漪明说,他想离开这里,远离这宫院里能让阎漪心动的所有人,可离开了这里,在现实世界里,若阎漪再对其他人动了心,他就无计可施,连逃避都逃不了了!
回到破香笺里,不可一世的秦广王殿下不会再对他做什么出格的事,等他厌了倦了,回了地府,就剩了自己一个人深陷泥潭,不如留在这里,装作被迫地,装作无可奈何地,接受两人亲密无间的身份。
要是以后,阎漪不再对他有兴趣了,他也能认清了现实,断了所有该断的,回到属于他自己的地方。
在心里暗叹了口气,他手里的卷宗终于翻页,很快烦乱的心绪被正事代替,卷宗里记录的,是各地每年上缴的贡税,及朝廷每年拨出赈灾救济的银两记录,而这些出入,竟有部分是直接入了四皇子的口袋,只中饱私囊这一条,他们已经有了让阎沥翻不了身的证据。
云折将卷宗合上放回桌上:“你准备动手了?”
阎漪淡笑:“怕是他会先按捺不住。”
阎沥有志无勇,事事谨慎,今日在群芳楼密谈被人偷听,他必然吓得不轻,就算有七皇子安抚周旋,他也会为了以防万一,派人来东宫试探。
见他成竹在胸,云折也不再多说,看到他旋动手里的磨石,接过来道:“我来吧。”
指尖轻微的触碰,阎漪捻着磨石的手指微勾,缠上他的,轻柔的动作,在云折本就波澜起伏的心里又掀了阵阵涟漪,如潺潺流水中用石子溅出来的水花,说不出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