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但笑不言,祺贵人还想蹬鼻子上脸再放几句狠话,竹息姑姑却突然从殿里出来:“怡妃娘娘,太后有请。”
太后单独找她,又想做什么?
安陵容心中飞快掠过一丝疑惑,睨了一眼气鼓鼓的祺贵人,跟着竹息一块儿又进了殿。
宝霜在殿外边儿候着,见主子出来了,忙凑了上去,将手里的风毛大氅披在她身上:“娘娘,咱们是回钟粹宫还是……”
她不知道主子们之间说了什么,以为几位小主之间真的闹了矛盾,依着自家娘娘对惠嫔与莞嫔两位小主的情意,该是要主动过去说说话的。
“不必了,回宫罢。”
安陵容被刚刚太后的话给惊住了,一时之间面上也带了些乏色,这副模样落在旁人眼里,便是怡妃娘娘是真的被惠嫔与莞嫔给伤着了。
她坐上步辇,单手撑着堪比雪色清丽的脸,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想着太后方才说的话。
“宝霜,前些日子,宫外可是送了位格格去寿康宫服侍太后?”
宝霜有些讶异,想了想回道:“是,这位格格是乌拉那拉氏富恒大人家的小女儿,今年像是才六岁呢,奴婢听说却是个极为懂事妥帖的性子。”
“才六岁,自个儿还要乳母嬷嬷们照顾呢,哪里懂得服侍人。”安陵容揉了揉酸痛的额头,前些日子人送进宫时,她还没当回事儿,太后凤体抱恙,不过是召个娘家人在跟前儿罢了,这本也不是她该置噱的事儿。
只是太后这主意打错了,牵扯到了她与她的孩子身上,那便由不得太后自己操控了。
陪着两个孩子用了膳,见天色晚了,安陵容猜想皇帝今晚许是留在养心殿自个儿歇着,便进了净房洗漱。
她正坐在梳妆镜前梳头发时,却听得外边儿通传,皇帝来了。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皇帝伸出手,安陵容将一双柔荑交到他手里,顺势抬眼笑道:“这么晚了,皇上怎么过来了。”
皇帝拉着她的手往榻上走去,面上倒是瞧不出什么异样来:“批完了折子,想着来瞧瞧你与孩子们。孩子们可是都睡下了吗?”
“是,两个孩子最近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呢,吃得多,睡得也早。”安陵容轻车熟路地给皇帝揉捏肩膀,见着他原本微蹙着的眉心越来越平,轻声道,“皇上今儿也劳累了一天,臣妾服侍您早些歇息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