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年世兰仰头看着那刺眼的天光,皇帝是爱她的吧。
可为什么她心里越来越有一种抓不住的无力感呢?
“西北臣民,只知大将军,却不知道有朕这个皇帝。”
皇帝闭了闭眼,还是没忍住,将手中的折子狠狠掷了出去。
夏刈连忙跪下:“皇上息怒!”
“去,你去继续给朕盯着,朕倒要看看,年羹尧,是如何受西北臣民拥戴的。”皇帝握紧手中的翡翠念珠,一下又一下地拨动着愈发光滑圆润的珠子,随着他略显沉重的呼吸声慢慢平静下来,他脸上又恢复了古井无波的沉肃,“记着,别惊动了人。”
“是!”
夏刈领了旨便退下准备再探西北,皇帝招了苏培盛进来:“贵妃接了旨,可高兴?”
苏培盛笑道:“那是自然的,奴才看贵妃娘娘似乎是被这旨意给惊着了,今儿接旨的时候还问了奴才许多话呢。”
“哦?”
皇帝不必问,也知道世兰问的是什么。
可他是帝王,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酣睡。
颂芝好容易劝了年世兰出来走走,不料在花园这边儿碰见了曹琴默正带着温宜公主扑蝴蝶。
曹琴默见着她们,脸上神色一僵,但还是牵着温宜上前请安:“嫔妾给贵妃娘娘请安。”
年世兰懒得搭理她,曹琴默笑容依旧,还拉了拉温宜的手:“快,给贵妃娘娘请安。”
温宜怯生生地抬起头来,声音又软又清脆,像是清晨山谷中飞出的一只小黄鹂鸟:“贵妃娘娘好。”
年世兰看着她红扑扑的包子脸,蹙了蹙眉头:“这么大的日头,你还带着公主在这儿扑蝴蝶,你是个皮糙肉厚的能耐得住,公主能承受得了吗?”
曹琴默柔顺地低下了头:“娘娘教训得是,嫔妾记下了。”
年世兰近来心情实在差到了极致,可见着温宜那张软软的小脸,她心里又不可避免地泛起苦涩的波澜来,若天命顾她……
见着年世兰矜傲中有些忧郁的背影,音袖一面扶起曹琴默,一面小声嘀咕道:“许久没在私底下碰见华贵妃了,奴婢刚刚还担心她会不会又刁难您和公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