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太医也应声:“微臣用银针探过几人的口,银针变黑,的确是中毒所致。”
“那又因何物中毒呢?”南宫卿一一举例排查:“药方几位太医都看过,药材绝无问题,且三个院子的人皆是按时服药,若是药方有问题,不可能只有三人出事,再者,他们的吃穿用度也是统一安排…”
她忽然止声盯着面前尸体的脖颈。
江太医正等着听她分析,她却突然停下,皱皱眉,正想出声提醒,手中银针突然被抽走。
南宫卿跪在地上,抬起死尸的脑袋,探着他的脊椎,眸中微亮,又将银针插入死尸的喉咙,银针变黑。
其他的太医更是不解,南宫卿伸手:“再给我一根
银针。”
这一次,银针直接插入了尸体的腹部,银针颜色依旧。
“先杀人,后灌毒。”皇甫宸沉下脸,眼底凝结寒冰:“给孤查,到底谁那么大的胆子,在孤眼皮底下动手!”
放下尸体,拉好白布,南宫卿回想起那日刁难自己的男子:“萧侍卫,让你盯着的人如何了?”
萧远峰沉声道:“今日侍卫回禀,人不见了。”
果真不简单。
眉心酸涩难忍,皇甫宸嗓音低沉暗哑:“将尸体抬到城外焚烧。”
天色阴沉,乌云压顶,抬眸看着,也只是无奈叹息,接连两日天空都是黑沉沉的,却并不下雨。
城中大半的水井已经干涸,余下的几口井也快见底了。
熬了两日,瘟疫的事才有些好转的念头,便又陷入另一件难事中。
南宫卿走到皇甫宸身边,抬头看天,眯了眯眼,轻吟:“此处山丘颇多,树木丛生,想必水源不少。”
“晋地大旱,有水源怕是也要干涸了。”皇甫宸看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山丘,眉头紧锁。
黑云压城,天色阴郁,逐渐由浓转淡,苍穹灰白。
雨依旧未下。
南宫卿与皇甫宸一同去了后山,附近的两条小河只余浅浅一层流水,无数石块尸体沉沉压下,水面略为上升,可及脚踝。
不知是谁半夜偷偷来祭奠,河面漂浮许多纸钱,顺流而下,聚集在一个被泡肿发白的死尸腰际。
滴答滴答的声音好似是水滴砸在石头上发出,格外寂静的密林中,异常清脆好听。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十足。
四周静悄悄的,除了他们与侍卫的脚步声,便只有水滴声,鸟雀也不愿停歇在死亡之城。
密林深处,一池轻轻浅浅的活泉顺着凿开的石壁缓缓留下,落在圆润光滑的石头上,在落入池中。
小小一捧,清澈见底。
南宫卿立刻提着裙摆上前,皇甫宸却冷下脸,轮廓分明的棱角此刻添了一丝凌厉,愈发衬得眉目如画,带着一丝英气。
环绕四周,侧耳倾听,他牢牢扣住南宫卿玲珑莹白的手腕,警惕的压低声线:“先前孤派人查过此处,根本无任何可饮用的水源,为何会突然多出一池清泉,实在可疑。”
“殿下是说…”她轻声道:“有人故意设下陷阱,引我们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