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没有看到他和其他小孩脸上的青肿,奴良陆一终于绽放了第一个笑容,以今天吃了什么的口吻柔和地询问:“惠,今天发生了什么?可以和我说说么?”
其实这种事对于惠而言,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父亲托一个姓孔的叔叔把他安置在幼儿园后,就再也没管过他在幼儿园的情况,手机号码就像是个摆设,偶尔打通了也就是一句“没空”、“看着处理就好。”
因此,面对其他家长的责罚,他也没有产生一丝一毫的委屈、羡慕、愤怒等其他多余的情绪波动。
没人在意真相。
再忍一忍,就会过去了。
但当一个真实的温暖怀抱朝着他敞开时,年仅三岁的小孩子只觉得万般情绪都堵在了喉咙里,张了张口,他想要冷静地解释清楚是怎么回事,这不是他的错,让姐姐不要担心,但是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好丢脸!早熟的惠攥紧了小拳头,觉得自己简直是太丢脸了。
奴良陆一搂住了对方,把他的头按在了自己肩膀上。
小孩子的自尊心很高,现在这样的惠还是不要让更多人看到了。
“累了就先休息一下吧。”奴良陆一很有耐心地安抚道。
“你就是惠的妈妈?”因为奴良陆一过分年轻貌美,与一向沉默寡言的惠实在是不太相似,所以就算见到了惠对于这名女生的依恋,幼儿园的老师还是忍不住问了一遍。
“是的。”通过门口的几句话,奴良陆一大致有猜到惠是因为特殊的家庭原因被其他小朋友看不起,因此她不介意惠借着自己的名头,拥有一个“妈妈”。
同样,也只有拥有了“妈妈”这个头衔,她才能更好为惠出头。
“所以,我家的惠今天是因为什么被老师留下了呢?”
奴良陆一话音刚落,几名家长见她长得年轻,就算气势极盛,还是鼓起勇气大声指责:“还不是你家的孩子把我们家的孩子打了?你看看他们脸上的伤痕!才三岁的孩子,都快破相了,今天你们家必须给一个道歉。”
“我相信惠没有错。”与惠接触了一段时间,足以让奴良陆一无条件相信着这个孩子。
惠是个敢于去救被咒灵困住的善良孩子,是个把别人点点滴滴好都记住的温柔孩子,是个笨拙表达着感激的傻孩子。
这样无条件的偏心直接激怒了另一方的家长们。
惠在这时候用软乎乎的小手胡乱擦了擦脸,说出了事情的经过:“我在看画报,是他们说卧室没有妈妈的野孩子,撕了我的画报,还推我,我才反击的。”
奴良陆一愣了愣,摸了摸鼓起勇气说出这番话的孩子,随后指了指幼儿园的摄像头:“如果你们不信,我想今天的监控录像应该会给我们答案。”
几个大人和孩子一对视,也就从孩子心虚的眼神中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原本的气势也泄了大半,但还是强撑着说道:“那你的孩子也不能对我们家孩子下手那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