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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启凤拿着话筒，闭着眼睛，那些已经在这两天里面反复唱过无数遍的歌词早就已经烂熟于心。
可平时私下里唱的感觉，和现在完全不同。
站在这个曾经经历过地震的，满目疮痍的地方，站在这些饱受离丧之苦的人们面前，她根本不敢睁眼，因为哪怕一眼，就足够让她压抑到崩溃大哭。
这一刻，什么呼吸吐纳，什么歌唱技巧，全部被她抛在脑后，她唱的是一个故事，一个以小见大，可以引起所有人心底深深爱意，却又让人震撼无比的故事。
场面，逐渐静了下来。
不只是那些人们站在原地，满含热泪地听着赵启凤演唱，就连刚刚在和人们交涉的警方和部队的士兵也都站在原地，热泪盈眶地听着赵启凤的歌。
风儿似乎越发缠绵起来，燥热也似乎消失不见，歌声入耳，大家似乎都能够想到那天震撼人心的那一幕。
刚刚被人叫过来的当地一把手，正着急忙慌地想要给大家调解一下，但是没想到过来之后看到的竟然是这样一副场面，顿时惊讶至极。
“对不起，我刚刚去叫您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
叫一把手过来的人也同样尴尬。
可对方却抹了一把脸，好脾气地摆摆手。
“去，叫他们继续搭建舞台，还有这歌，为什么没有伴奏？”
他们这边正说着话，就见文工团的人找了过来。
“您好，我们叶团说了，舞台就不搭建了，我们这样表演也挺好的，但是伴奏带需要找一下。”
这边正交涉的时候，那边赵启凤已经哽咽着唱完了一首歌，哪怕她努力闭上眼睛让自己的情绪不受影响，但还是没有忍住。
可等她睁眼的那一瞬间，就见之前还对她横眉冷对的一群人此时正愧疚不安的站在她面前，给她鞠躬道歉赔不是。
“不不不，不是你们的错，是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到位，是我们不好。明明知道大家已经没了家园，可偏偏还要兴师动众地过来给你们添麻烦。但是我们的节目真的是我们熬了几个大晚上排出来的，能不能让我们也为你们尽一点微薄之力？”
说话的人是叶团。
已经听过了这首歌的人，当真没办法再拒绝，尤其还有其他地方听到消息急匆匆赶过来的人也在后面大声喊着要赵启凤再唱一遍。
叶团终于狠狠地吐出一口浊气，转头看了一眼红着眼睛的赵启凤，看着对方点点头之后，这才答应下来。
以残垣断壁做背景，所有人都围坐在早就被清理出来的一块大大的空地上，看着人群中央的赵启凤，一脸期盼。
哪怕她唱的只是他们地震时候发生的一小件事情，哪怕这首歌很可能把他们带到那个地动山摇的可怕的晚上，可听着这首歌，还是可以带给他们一点安慰。
这代表着，他们的痛苦有人能懂，他们的遭遇，有人理解。
伴奏声响起，赵启凤慢慢地张开了嘴巴，又把之前的《天亮了》又唱了一遍。
可这还不够。
“在唱一遍，再来一遍。”
“再来一遍！”
“还想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