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叹一声,踢着脚镣,慢吞吞的跟着卫兵朝一个她没去过的方向走着,其中路过了许多牢房,那些同志平日里虽都寡言,可此时都站了起来,他们皆目送着她的身影,眼中,是难以言喻的苍凉。
对于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囚犯,继续关押他们自然毫无意义,很多狱友被押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目送和默哀,是他们仅能做出的送别仪式了。
她不会要死了吧,她还不想死啊。白鸢心里默默想着,可想着想着,竟又想开了,算了,与其这样活着,倒不如死了。所以当她顺着卫兵的指引,走进一个封闭的房间时,戏子白颇有些无所畏惧的姿态了,她看四下无人,空气里的灰尘味呛的她十分不舒服,顿时不耐烦的吼道“你们搞什么鬼啊,要杀要剐赶紧的!”
墙壁左边已经生锈的铁门咯吱一声被推开了,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根拐杖,而后,一身笔挺军装的景沅,缓缓走了进来。
其实景沅同唐向晚一样,都拥有挺拔的身姿和出众的容貌,久经沙场的磨砺,更为他们增添了许多男人独有的味道和魅力。
多年未见,一时间,二人竟没立刻认出对方,过了好一会,戏子白才反应过来“你...?”
“好久不见”景沅见她脸颊旧伤未愈,衣着也狼狈不堪,可面容尚洁净,头发相比其他犯人也相对整齐,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重庆风月场所的常客,戏台上的绝代芳华,纸醉金迷的少将夫人,沦落至此,也算是个传奇人物了,真不知该说她什么才好。
“也好,死在你手里,也算是我应得的”戏子白竟松了口气,笑道。
“...”景沅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住的怎么样,可算舒心”
话说出口他都觉得自己极为无趣,就算是金屋暖帐肥吃肥喝的伺候着,若让你一辈子足不出户,也没人乐意吧。
“承蒙关照,我已经知足了”
“小白...你有什么话,要我带给她吗”景沅直视戏子白,眼神真挚。
“没有,倒是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你尽管讲”景沅有些讶异。
“周寐这个人,脾气是不太好”戏子白似在整理语言,她犹豫了半天,复又笑言“不对,不是不太好,简直烂透了,请你多多包容,我讲句实在话,你这个样子,等老了,还要她照顾你呢,你说是吧~你年轻时对她好点,她以后,绝不会薄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