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子白面无表情,她斜了眼给周寐送烟的李伯书,看起来十分不高兴,心里暗骂李伯书是个木头桩子,明知道周寐喝多了,还给她烟抽,一点都不知道怎么照顾人。
周寐接过戏子白手里的茶,待她慢慢喝完后,起身,瞬时醉意全无“走吧,还得讲话”
戏子白没动,她看着周寐的背影,轻叹一声,为她刚才说的那些话而懊恼。她远远跟在周寐身后,出了休息室,没再去四处嘚瑟,而是找了个角落,静静的看着周寐走到台上,在数百人的凝视下汪洋恣肆,滔滔不绝。
她看着她讲中国,讲世界,讲战争,看着她时而引经据典,时而又冒出几句本土的川音,引得众人开怀大笑,不禁也跟着傻笑,她精通英文,用流利英文向老外解释成语,她懂数学,用经济学阐述生意之道,她懂的是真的多,她说的一大半戏子白都听不懂,只能跟着鼓掌。
坦白讲,她一直以为周寐是个寡言之人,可没想到,她竟然这么能说。
戏子白明白,她面对的,一直是生活里的周寐,那个周寐与常人无异,需要吃饭睡觉,也需要人关心陪伴,生气了会发火,难过了会流泪;而真实的周寐,并不是一个普通女人,她为一个家族操持家业,为一个组织隐忍卖命,国难中她损失惨重,却仍要资助其他无辜的人,还要使劲浑身解数帮助政府筹款。
你总想在她心里有一席之地,可你也知道那并不容易,在她上台前,你似乎还在朝她心里捅刀,不过也丝毫没能影响她带来如此精彩的发言。
戏子白捂住脸颊,十分头痛。一向不喜烟酒的她从侍者的托盘中取了杯红酒,仰头而尽。
这么久了,我难得任性,而任性时说的话,请你别信,好吗。
第58章蒸饺
周寐虽然在大轰炸里损失了一个中心区的盐业银行,好在银行金库的墙壁够厚,保险柜也够坚硬,除了场地和器械类的损失之外,其他的,倒也还好,所以她一方面预备着选址重新开业,一方面就是要重开服装店,延续她内心仅存的那份情怀。
她每天要处理的事务太多,自然没有精力去管这些,便把这份工作全权委托给了阿旺,顺带着叮嘱戏子白有空也去帮帮忙。
当然,周寐没同她说,这件事,苦菊也知情。
所以当戏子白欢天喜地的跑去假寐在洪崖门的新址时,发现苦菊带了几个穿着校服的同学,有男有女,跟在阿旺屁股后面,忙东忙西,时不时发出些嘻嘻哈哈声,戏子白的鼻子差点气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