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人生仅此可能快乐的时间,都压在自己身上了吧,或者,她根本就没考虑过任何以后,只是遵从本能,只想着自己的感受。
仅仅一个钟头,白鸢的心境,已经变换了几遭,眼前的女人如初见时那般美丽而诱人,如昨夜那般让她宁可受尽冷落也想不顾一切的黏上去,可现在,她却想逃了。
周寐走到她身前,低下头,手放在白鸢头上,指尖揉搓着她的发,柔声道“走了”
白鸢微仰着头,不说话,她和周寐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对视着,许久,她低下眸子,拾起盘中一颗饱满的提子,送到了周寐嘴边“这个很甜”
周寐张开口,将那颗提子吞了,挑了挑眉“怎么,有吃有喝,想赖在这,不走了?”
“是呐,太幸福了”她耍赖一般,将头埋在周寐身前,心中,却如被撕扯着一般疼。
周寐笑出来,手直接把白鸢拎了起来“好了,走了”
直到两人同上了来时坐的那台车,周寐说明她要去重庆办事处处理公务,要白鸢自己打发剩下的时间,她便也没说什么,二人十分自然的道了别,直到车快要开出租界时,戏子白主动叫司机停了车,自己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散起了步。
途经一个高耸气派的西式建筑,见里面皆是步履匆匆面目严肃的洋人,少有国人,戏子白不禁有些好奇,她走了进去,门口指引台眼睛碧蓝的侍者见到她,立即说了一通她听不懂的话,随即,递给她一张写满了洋文的表格。
戏子白的嘴微张,顿觉头大。
头戴毡帽手提厚重行李箱的中年先生刚巧路过,注意到了她,随即走过来,掏出怀中锃亮的钢笔,接过白鸢手中的表“你去哪里,日本还是美国”
白鸢一愣“啊?”
“你不是要出国吗?”中年男人一脸疑惑。
“你去哪里?”白鸢好像明白了什么,随即反问。
“当然是美国”
“那你还问我去哪,谁还会去日本?”
男人有些玩味的看了看她,随即在那张表上写了一堆白鸢看不懂的东西,随即塞回白鸢手里,扣上帽子,转身便走。
白鸢拿着那张表,忽而想到了什么一般,她快步走出这里,刚才心中的沮丧和苦闷彻底消失,盈满了欢喜和雀跃,她叫了黄包车,回到了国都宾馆,快步冲向唐向晚和自己的房间。
晚上,当一身酒气的周寐推开房间的门,便看到白鸢只穿着一身丝薄的睡裙,躺坐在窗边的圆椅里小憩,她的藕白色的长腿搭在茶几上,在夜里下格外魅惑,而她没注意到,她们的房间里,多了一只牛皮的行李箱,她将自己摔到床上,呈大字一般,疲惫的哼了声“嗯~”
听到响动,白鸢起身,她一边帮周寐将身上沾满烟酒气的旗袍脱下,一边卸着她身上的首饰,嘴里如往日般的嫌弃“喝了多少呀,哪天喝死你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