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右手。
自从那日在火牢被极天碧炎阵折腾了阵,最近这段时间,他这只手没怎么犯过疼。
可今日,不过一句狠话,这只手就又疼了起来。
右手轻微地颤抖,仿佛当初亲自斩断之时那样疼,甚而疼得马上就要流出血般。然乌致面上没露出半分痛色,他仅将手往袖子里藏了藏,整只手臂背到身后去,不让拂珠瞧。
拂珠没瞧。
他沉默着深深看了眼拂珠。
目光深邃,似乎要将她的样子刻进心底。
然后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只退后两步,身形淡去,他走了。
随着乌致离开,哗的一下,此地所有屏障全部消散。
恰此时,宋如鹤也到了白近流估算的能看见这边光景的地段。
尽管距离拂珠尚有些路程,但以宋如鹤的目力,她已然能够看清屏障消散后的拂珠。
许是没料到拂珠虽的确在这里等自己,但那等的姿态却全然出乎预料,饶是一贯高贵冷艳,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仙宗师姐,这下都不禁蹙了蹙眉,加快脚步过来。
到了近前,不及询问,宋如鹤立即把拂珠从地上扶起来。
拂珠此时已有了些力气。借着宋如鹤的手,拂珠勉强坐稳了,道:多谢如鹤师姐。
白近流跟着道:谢谢如鹤师姐。
不知宋如鹤可有看到乌致离开的那一幕,总之她摇头,轻声道:我来迟了。
不迟,拂珠笑了下,眼里血丝慢慢消隐下去,刚刚好。
只要来了就是及时雨,谈什么迟不迟的。
宋如鹤没再说话,拂珠也不再多说,尽力恢复对肢体的控制。
经了先前与乌致的那番拖延,拂珠体内的伪龙毒息已化去许多,仅剩最后最难以拔除的一点。拂珠再攒了些力气,等灵识也恢复了点,她探入须弥戒,从中取出两枚灵丹服下,然后请宋如鹤帮忙改成打坐的姿势,她双手结印,开始拔毒。
宋如鹤安静地给她护法。
白近流也从拂珠胸前转移到肩上,不打扰她。
虽然位置变了,但白近流爪子仍牢牢按在拂珠衣领上。
白近流脑门这会儿还在淌血,拂珠胸前衣襟被染得红一块青一块,斑驳且狼藉。哪怕明知宋如鹤来了,乌致轻易不会再出现了,白近流也还是不肯松开爪子,生怕泄露出那么一点春光,就要被不知隐在何处的乌致给偷看了去。
那个混蛋小人。
以前姐姐对他情根深种的时候,他成天一副木人石心的君子模样,连姐姐的手都不曾牵过。现如今姐姐厌弃他,他反倒一改曾经的坐怀不乱,变成只知垂涎美色的浪荡之徒。
鬼知道他刚才摸来摸去,心里把姐姐当成了谁。
恶心死了!
白近流越想越忍不住又要怒骂出声。
还是宋如鹤无声指了指,示意它头上的伤,白近流这才咽下涌到嘴边的各种脏话,小心地松开一只爪子给自己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