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的叹息从床榻间传来,皇帝沧然的声音里居然还带了一丝笑意和释然。
“遂安侯说的没错,这狼子当尽早诛杀才是。”
他这话惹恼了云子念。胜券在握,志得意满的云子念冷哼的让人上前强逼着他父皇写诏书。
他本人更是冷笑连连,不断的挖苦讽刺着他父皇的失败。
“父皇您那条忠心耿耿的狗这会儿怕是连尸骨都被边城的鹰犬吃光了,指望他来救您,还不如老老实实写下诏书,让位与我。”
先前还顾念一份旧情的皇帝写下诏书,往后一靠,挥手示意他滚。
得了最重要的东西,云子念的视线带着浓浓的杀意和恶毒在皇帝身上扫了两下。
但最终还是放弃了,看在他亲爱的父皇这么痛快的份上,就让他多活两天吧。
只是没想到他刚一转身,还来不及高昂起头颅,剑光一闪,他的脚筋就被人挑断了。
“啊啊啊啊──”刺耳的惨叫不断地响起。
一支隐藏已久的暗卫军突然出现,在床榻上没事人一样坐起来的皇帝看着跪在他面前的女人,只询问道:“外面如何了?”
长剑在侧的方梓悦回道:“反者已杀,服者已关押。”
“如此甚好。”被传久病不治的皇帝擦了擦唇上的药粉,抹去那不正常的苍白色。
他垂眸看着在地上痛到不停哀嚎的云子念,目光森然无情,只淡漠道:“没出息的东西。”
空有狼子野心,却被右相玩的团团转。
他自以为自己在后面逼出诏书,前堂那边右相是在为他收拢臣心?
哼,右相怕不是在装好人收买人心,打着清军侧的主意想要杀了云子念取而代之。
不曾留情的越过云子念,一身龙袍的人走的干脆利落。
天家无情,既然大皇子妄图篡位,那他便不再是他的儿子,而是一个反臣,一个该当死罪的叛逆!
云子念早有反心,遂安侯等忠臣曾冒死谏言,皇帝便因念旧情饶过他一回。
只是将他除离京城,去远处收心。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蠢货还是一个多情种。
被相府的一个毒女迷的神魂颠倒,连做了右相手中的刀都没发觉。
不过他也算有一丝价值,撺动右相那老狐狸急不可耐的露出了尾巴,被他揪住连根斩断。
这次逼宫来的突然,结束的也猝不及防。
当被遂安侯兵马围杀时,右相那错愕的神情还记在方梓悦心里。
就像她当初方出京城不久,就突然被他父亲留下时一样。
“陛下与我等做了一出戏,你就是其中天降的神兵。”
他父亲将这出戏原原本本的讲给她听,方梓悦知晓后也不禁感叹天家无情。
儿子算计老子,老子谋划儿子。
幸好她没投生皇室。
不过她却漏看了遂安侯眼底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