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倫只是嫌棄地掃了一眼,那灰黃色的骨片上還纏著不知是誰的頭髮。
「她自己做了改動?」洛倫以確定的語氣說出個問句。
埃弗里毫不介意地縮回手,反正他想要給父親看的已經被確認了。
「我覺得她還算有腦子。」埃弗里道。
縱然超凡之力正在漲潮,但世界已經在這段時間內有所改變,重新升起的超凡之力也隨之出現了微妙的改變。
吸血鬼們重新出現在世間也並不是等待超凡復甦之後直接掀開棺材板走出來那麼簡單,他們的力量同樣需要重新適應這個世界新的超凡律動,每一步復出都經過了伯爵的嚴格限定。
擁有完善傳承的吸血鬼們尚且如此,早已遺忘超凡的凡人們又談何倖免呢?
就算是超凡天賦出眾的人,也很難按照四百年之前的傳承復刻出一模一樣的效果,更何況許多過去的材料名稱與現在並不相同,還有不少已經滅絕了。
那些得到了真正超凡知識的人,在按照記載嘗試完卻沒有效果後,基本也就不再把它們當真。
然而這個吉普賽女郎卻能夠將之改造出符合現在超凡律動,能夠生效的護身符。她就算是誤打誤撞成功的,也可稱難得了。
埃弗里敲了敲桌面,洛倫身旁已經打開的那支酒自己飄起來,倒了小半杯飛到埃弗里手邊,他嗅了嗅,那是一支藥草酒,滋味甘醇清苦,余香綿厚。
埃弗里因其中的些許苦澀而嫌棄地皺了皺眉,自己又挑了兩支酒混進去後,才愜意地飲了一口,勾著嘴角笑道:「我在她身上留下了印記。」
他並不打算把這個吉普賽女郎轉化成吸血鬼,也沒有要她性命的意思只要她自己別作出格。
除吸血鬼外的超凡勢力復甦是早晚的事情,而關於這個,伯爵早已有了決斷。
世界如海,凡人文明如行駛其上幾經顛簸的舟船,而領先一步的吸血鬼們,並不會也沒必要去統御或指點航行方向。他們是隱匿於海洋中的浩瀚陰影,一切人類所探尋出的新前路,都是吸血鬼們的資糧。
伯爵本沒有打算干預人類當中的超凡能力成長,他們若是探尋出來新的方向,吸血鬼們自可汲取。若是以吸血鬼們已有的超凡傳承來為凡人們引導方向,那所走出的也不過是條無甚可咀嚼的老路。
只有新開闢出來的,與吸血鬼們不同的道路,對他們才有意義,比如凡人們的科技。
不過,既然埃弗里現在有落子的閒情……
「你有什麼打算?」洛倫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