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本来就是他的私活。
好吧,他就是装修队的头儿,上面没有东家,只能这样了,我定下了他们工程队,但是具体的价格还有待商量,这些不着急,装修是个大工程,不能仓促定下来。
我还要去赵记木艺坊第一批案几,按照我们的计划,二楼有一片区域是阅读区,要放上两排矮桌和蒲团,两边的地方要做一些架子,放一些纸笔方便书生们取用。
这些说起来简单,其实每一张桌子椅子都要我自己设计,还要考虑蒲团的大小花样,都很繁琐,一不小心漏掉一点就容易出错。
这会儿我带着赵记的伙计来量尺寸,一进门就看见幽怨的曲账房抓了把盐炒黄豆一粒一粒往嘴里扔,他大概还没想出来那几个那几个脑筋急转弯的答案,又不好意思问我,所以一直就这么幽怨地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没理他,带着赵记的伙计先去三楼,会议室要做一个大圆桌,还有办公室的档案柜,架子,书桌。
办公室分内外两间,外间办公用,里间其实是个档案室,一些重要的商业资料都会存在这里面,我把它放在办公室里间,也是为了便于保密管理,任何人想要看到这些资料都要经过我的办公室,我心里也能有数。
正量着尺寸呢,突然听见楼底下一阵喧哗,我探出头一看,曲账房满脸青紫,捏着脖子瞪着眼睛张着嘴,好像喘不上气了。
我赶紧跑下去,看见旁边散落一地的黄豆立刻就明白了,这家伙应该是呛着了,黄豆卡气管里了,这种必须马上施救,不然几分钟他就断气了。
我赶紧从他身后抱住他,一手握拳,一手压着拳头在他腹部猛然往上腹用力,连着做了四次,那粒黄豆噗的一声从他嘴里喷了出来,我知道这就好了。
我松开曲账房,他猛烈咳嗽,大喘着粗气坐在地上,脸色渐渐缓过来,我问他:“你没事儿吧?”
他无力地抬起眼皮他看我一眼,狼狈地喘着气对我摆手。
店里两个伙计一个叫郑前,一个叫阿贵,我让阿贵去找了郎中,无论如何要看看才能放心。
阿贵找了附近的郝郎中说没什么事,开点养肺的药喝两剂就行,不过他对我的手法很感兴趣,问我是怎么把曲账房就回来的,我便把海姆立克急救法教给了他,现场还有些围观的人,也都比划了一顿,我告诉郝郎中,可以多多宣传这种急救法,造福百姓。
郝郎中十分感慨地说我这是积大德的善举,并答应我凡是有人去他店里看病抓药,他都免费传授,我觉得他是个很好心眼的郎中。
人群都散了,阿贵和郑前也都去忙了,只剩下曲账房和我,他对我拱手行了个礼,说:“掌柜的,多谢救命之恩,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之前是我心胸狭隘,多有冲撞,我给您赔罪,从此您说什么我就干什么,但凭吩咐。”
我并不想给四十多岁的男人当爹,不过他能这么说我还是很高兴的,我让他坐下,认真地和他谈了一次话。
我说:“曲先生,我那些题的答案您想出来了吗?”
曲账房苦笑摇头:“我真是太蠢笨了,一道都没想出来。”
我说:“不是您蠢笨,而是这些题叫做脑筋急转弯,非得换种思维才能解出。现在您明白为什么东家让我当掌柜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