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朝峰父子皆是沉悶性子,竇宏朗哥幾個又乖乖的,一頓飯吃的好沒味道。
管平波才勉強能下床,精神有些短,吃飽喝足了就有些睏倦。
竇向東亦吃完了飯,放下筷子道:“老二不日要去赴任,我們商議一下章程吧。”
練竹臉色一白,忍不住道:“不是說與洪知州和好了麼?”
竇向東淡淡道:“文書已下,便是洪知州想反悔亦不能。
何況他又沒真心同我們親近,當面說的好,背地裡使絆子也不是不可能。
與其讓他捏住把柄,還不如按規矩走。
咱們家暫時不到與他撕破臉的時候。”
管平波心中一喜,真是瞌睡了遇見枕頭,她正擔心竇宏朗去不成呢!面上卻裝作憂愁的道:“姐姐要去麼?”
不待眾人說話,竇向東道:“那頭有些不太平,女眷就別去了。”
練竹沉默了許久,才道:“女眷不去,誰伺候老倌呢?還是帶我去吧。”
管平波問:“急著走麼?”
竇向東道:“正月里天冷,四處有冰雪不好走道,二月里去使得。”
管平波便道:“既如此,我去吧。”
頓了頓,接著道,“石竹偏遠,一去三年,沒有女眷如何好與小吏、地方大族打交道?條件不好的地界,不好帶孩子去的。
姐姐要看孩子,只有我去得。
再說我去也不怕吃虧。”
管平波身體尚且虛弱,聲音有些小,更顯的中氣不足。
竇向東稍作猶豫,才道:“你不怕?”
管平波笑笑:“有甚好怕的?有老倌呢。”
竇向東皺了皺眉,心裡隱隱覺得有些不對。
管平波可不是什麼好惹的性子,竇宏朗坑了她把大的,她果真不記仇?瞥了一眼次子,不像很會哄人的,且管平波並不是很好哄的人。
管平波笑了笑,有氣無力的道:“阿爺,譚元洲給我們吧。”
竇向東:“……”
肖金桃忍著笑,心裡卻贊道:乾的漂亮!竇向東身邊的能人,年輕一輩里以八大金剛為最。
竇向東依仗張和泰兄弟頗多,往下排拔尖的就是譚元洲了。
大義凜然的隨夫去受苦,討要個人怎麼了?竇向東不給也得給!
竇朝峰抬眼看了看管平波,又繼續撥著茶碗蓋喝茶。
竇向東看向老妻,就見一張似笑非笑的臉,更叫堵的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