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和泰對著譚元洲的胸口捶了一記,笑道:“看把你高興的,不就是早起練個兵,也能練的你眉開眼笑。”
譚元洲哪裡是因為練兵?他是今日早起看到帶隊的是管平波,比吃了一壺太上老君的仙丹都覺得舒坦。要知道管平波被孩子折磨的,已是許久無力練兵了。今日不獨他,老虎營里誰不高興?聽那幫小子扯著嗓子亂吼就知道,全都要瘋了。
“吃飯啦——”一聲甜美的呼喊在營中穿過。半開放的廚房幾口大鍋齊齊掀開鍋蓋。老虎營紛紛從鹽井往回跑。到了廚房跟前,排隊往架子上拿碗,又排隊喝粥。經過去年與貨郎的交易,他們總算能用上正經的竹碗,而不是隨便切一截竹竿當容器了。新來的人自然也都有碗,此時出門的人,鋪蓋鍋碗都隨身攜帶。聽見喊吃飯,都覺得腹中飢餓。也拿著碗,涌去鍋前。
李玉嬌斷喝一聲:“排隊!”
新來的人茫然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願往後退,自然就形成不了隊伍。李玉嬌又是女眷,連喊幾聲,漢子們都不肯搭理。李玉嬌從後頭開始拽,試圖讓他們排成一列。一個漢子笑道:“小妹子,何必這麼凶?當心嫁不出去。”
李玉嬌板著臉道:“再說一次,排!隊!”
那漢子調笑道:“我不排怎樣?你可是要惱的哭?”一群人登時鬨笑出聲。
李玉嬌依舊板著臉,把方才那漢子往後拖。都是些窮苦漢子,統共不曾靠近過幾個女人,此刻見了李玉嬌,就似蒼蠅找到了屎,渾身都躁動起來。伸手欲摸李玉嬌的臉,被靈巧躲過。眾人又是一陣笑。
韋高義眉頭一皺,把自己的粥碗遞給邊上的陳大義,就要去幫李玉嬌維持秩序。
才穿過人群,就見李玉嬌突然一個進步,閃身下潛。韋高義在心裡默默給不怕死的新人點了個蠟。果然,下一刻李玉嬌的雙手就抱住漢子的左腿,頂住他的髖部,將他的左腿向上一拉,同時自己的身體向右轉體側步,左拳猛向下頂其大腿,那漢子登時就被掀翻在地。正欲翻身反擊,李玉嬌的左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重重撞上了他的襠部。
“啊啊啊啊!”嘴賤且手賤的漢子登時發出殺豬般的慘叫。新人們不自覺的夾緊了雙腿,好痛!
這便是管平波的擒拿術中,女孩子們學的最好的“抱腿撞襠”。李玉嬌面無表情的吐出兩個字:“排隊。”
眾人一個激靈,忙不迭的學著隔壁排出隊列來,是謙遜也有了,禮讓也有了。眾人的餘光瞥見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的那位,都一陣後怕。蒼梧郡盛產悍婦,動輒撒潑打滾哭爹罵娘,眾人習以為常。然而他們沒料到李玉嬌連聲音都沒高一寸,直接出手把人干翻,末了她還是不悲不喜,毫無情緒,這哪裡像個女人?分明就是個怪物!
李玉嬌冷笑一聲,道:“我是稽查隊長李玉嬌,回頭他們訓練的時候,你們都到禮堂來聽我宣講軍規。倘或有犯者,就不是方才輕描淡寫的一下了。”
尼瑪!這還輕描淡寫?差點被打的斷子絕孫好麼!
楊文石對著一群外鄉人,毫無同情心,用官話幸災樂禍的道:“你們知足吧,要是我們營長出手,呵呵……”
聽到此言的老虎營,想起管平波揍人的力道,都覺得身體某處狠狠一抽。韋高義忍不住對著一群後輩沉痛的說:“給你們一個忠告,在本營,惹誰都不要惹女人。”
剛被恐嚇過的新人紛紛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