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地殘骸的戰場上,不知有多少死於孔彰的軍隊,有多少是死於逃亡時的踩踏。
總之,猖狂一時的叛軍,暫時後退蟄伏了。
被端愨圈養在公主府的小白臉,初戰告捷!
京城一片譁然。
天朝上國的夢做的太久,西姜單于伊德爾孫子也裝的太久,朝中的重臣們對異族是一種高高在上的輕蔑。
甚至當時端愨要嫁孔彰,聖上都嫌他生的過分像胡人,不肯應允。
還是晉王想拉攏孔家,方說服了父皇。
可以說孔彰若不姓孔,也遇不上這份倒霉。
便是如此,朝中王公也只當他空生了一張臉,並不放在心上。
這便是新舊勢力之不同。
陸觀頤只消提“重騎兵”三個字,竇向東與管平波立刻心生警覺,而陳朝的王公們天天看著孔彰在眼前晃,都想不起重騎兵到底代表著什麼。
被叛軍搞的焦頭爛額的朝廷,忽聞大捷,歡喜之餘又生出了許多別樣心思。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聖上亦既是喜悅,又是擔憂。
孔彰如此戰鬥力,又與西姜單于親密,恐難有忠心。
一面下令將陸氏誥命封至正一品,封賞無數;一面暗中調度,秘密監視陸氏祖孫。
朝中隱約有了命孔彰班師回朝的聲音,然而叛軍豈是一次就可解決的?聖上心如明鏡,知道以河東郡的模樣,若想平叛,唯有屠殺。
人死的差不多了,重新遷徙別處的無業流民種地,方可保幾地太平。
故喝止了朝中雜音,裝出一副溺愛孩子的好岳父模樣。
同時,孔彰捷報越多,晉王聲勢就越盛。
太子恨的咬牙切齒,偏自家沒有個這般妹夫,奈何不得。
朝中那起子中傷孔彰的人,很有些是太子的黨羽。
太子也不由慶幸孔彰為異族,雖然聖上面上不說,心裡到底有懷疑。
此刻需用他平叛,自是千好萬好。
待到叛軍蕩平,再下黑話,一準能折掉晉王的臂膀。
朝中心思各異,對前線孔彰的支援倒是挺齊心。
河東太近,叛軍在直隸被攔截,真是險些打到了家門口。
然而物資過了蠹蟲的手,哪有不刮層油的?怕晉王惱怒,不肯怠慢孔彰,就問下面多要。
地方官掘地三尺的收軍餉,當然十分辛勞,茶錢酒錢少不得撈上兩個。
壓力層層向下,倒霉的自然是百姓。
北方糜爛,南方賦稅愈重。
首先崩潰的是中南地區最為富庶的鄂州郡。
今年老天賞臉,風調雨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