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嫂一臉茫然。
語言不通會造成很多問題,麻子嫂的漢話說的本就不好,官話才剛開始學,除了吃飯睡覺之外,尚處在幾乎聽不懂的狀態。
管平波說的是雲寨的方言,但提到名字時,分辨尤其困難。
管平波只得加以註解的道:“就是田威的兄弟。”
麻子嫂才恍然大悟:“江今北啊!是我們村的。”
管平波:“……”果然他們村的方言發“江今北”麼……
麻子嫂忙問:“他犯了什麼事?”
管平波笑道:“他來幾天了,你沒見過他?”
麻子嫂搖頭:“我都在製衣廠,沒空哩。”
管平波想想也是,兩個孩子關在學校里,麻子嫂則在製衣廠。
老虎營的每一個人都很忙碌,能吃飽飯的代價便是勞動法都剁了餵狗。
日未出而作,日落且暫不能息。
麻子嫂初來乍到,無家可歸,帶著兩個吃閒飯的拖油瓶,她必須比旁人更努力,證明自己比別人更有用,才足夠安全。
管平波笑笑,換成拉家常的語氣道:“我看他身手不錯,聽說也是姚家村的,就問問你,看他人品好不好。”
麻子嫂低聲道:“他也做過土匪……”
管平波點頭:“我知道。
前日演的戲你看了嗎?”
麻子嫂道:“看了。”
管平波笑道:“田威也挺可憐的,對吧。”
麻子嫂眼圈一紅,嗯了一聲。
管平波嘆道:“戲裡說明白了,殺他是因為他做了惡,不是見土匪就殺。
即便殺他,也不是砍頭。
張金培是不是土匪不要緊,你告訴我,他有沒有跟田威一樣強搶民女、禍害百姓。
我可是知道有些土匪,沒事進到百姓家中,見什麼搶什麼的,連棉衣都不放過的。”
麻子嫂道:“他老婆才病死,他哪裡敢搶別的女人。
他老婆活著的時候潑的很,我們村的女人,就屬她最能打。”
管平波:“……”論娶個悍婦的好處……
麻子嫂又弱弱的道:“他和田威都很好的……放給我們交租子的錢都不要利錢的……”麻子嫂其實不大懂什麼土匪不土匪,她的世界很小,她只知道去年底沒有田威的幫手,無法續租的他們恐怕早已餓死。
姚麻子答應姚青山去抓田威,村里人都朝他家吐口水,罵他們忘恩負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