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廣袤的洞庭湖,什麼不比石竹窮地方強?因此,在他心裡,管平波最有價值的不是打地盤,而是帶兵。
以老虎營的戰鬥力,打下石竹理所當然。
然管平波竟硬是等到了冬天才動手。
最初老虎營的生活條件,他聽著都覺得難受。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管平波幼時窮過,嫁入竇家後,驟然奢華,卻在淪落石竹時,生生吃了幾個月毫無油水的雜糧飯!能忍住不找地主“借糧”,不盲目擴張,而是穩打穩紮一步一個腳印的向前,這份堅定,才是最令人嘆服的,但,也是最令他不安的。
氣氛在微妙的變化,管平波登時心生警覺。
她從不敢小瞧竇向東,事實上她遠走石竹不願呆在巴州,就是想避開竇向東的視線。
野心掩蓋的再好,在聰明人面前都容易暴露。
若她只想上進,哪怕想掐死竇元福,竇向東都未必不能忍,但想叛出家門絕對不行。
叛主的奴才,就該打死!是的,管平波非常清楚,在竇向東心裡,她和譚元洲一樣,不過是個奴才。
竇向東對他所有的慈眉善目,所有的寵愛有加,皆建立在她能為竇家賣命的基礎上。
譚元洲有本事後,竇向東一樣很“疼”他。
可看人,不光看他如何待自己、如何待旁人,更看他如何待過去的自己與旁人。
譚元洲偶然說起的幼年經歷,就似照妖鏡,把竇向東的心狠手辣,照的一清二楚。
管平波此番來巴州,是冒著風險的。
然而她不能不冒此風險,因為隨著她的實力增強,回巴州的危險就會越來越大。
她現在來一趟,將來才好推脫說忙。
如果一直沒回來過,那便不是叛主也是叛主了。
按照計劃,明年就能進攻飛水。
但做過事實的人都知道,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就如她想夏天趁著河水豐沛運送木材,終究是因各種原因拖到了冬天。
明年誰知道有什麼變故發生?儘量不走絕路,方有機會成功。
一面與竇向東不痛不癢的扯著閒篇,一面腦子飛速的運轉。
聊了足足有兩刻鐘,終於,竇向東直接問道:“你對宏朗,可有過半分情誼?”
“沒有。”
管平波斬釘截鐵的回答。
竇向東挑眉:“氣性真夠大的。”
“阿爺給我一個讓我生出情誼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