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元洲師承竇家豢養的打行,張金培等土匪,則是常年的混戰積累的經驗。
世間武術,不管什麼流派,到最後都是殊途同歸——殺人,是軍中習武的唯一目的。
為此,擅長短刀刺殺的管平波提供了堅實的理論基礎。
幾方湊做一處,彼此反覆整合、改良,至今時,終於形成了老虎營內獨特的技法。
張和泰站在不遠處,見管平波右手執刀,左手拖住刀背,側身放開左邊門戶,稍停,迅速轉身進右步,單手猛的用力,自下斜撩而上!啪的一聲,直擊稻草人的胸膛。
才想喝彩,卻見管平波面容整肅,退至方才站立之處,重來。
竇宏朗一行人,就這麼看著管平波心無旁騖的一遍又一遍的攻擊著稻草人。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張和泰分明看到管平波腰背的力量運用越發流暢,從鬆弛到爆發的一瞬間,木刀似被注入了活力,與管平波的手臂融為一體,一道弧線猛烈的劈出,緊扎的稻草表面登時從中截斷,碎屑四射飛濺,凌厲非常!
管平波收勢,閉眼回憶著方才的感覺。
睜開眼,再次起勢。
她的餘光瞥見了竇宏朗,但她沒興趣為了不相干的人耽誤自己的練習。
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淚,是老虎營的一貫方針。
她的四肢縛著沉重的沙袋,累的她大汗淋漓,也影響著武場內所有的戰兵。
老虎營內的訓練,沒有一個人敢當面說一句辛苦,便是來自管平波風雨無阻的堅持。
休息的竹哨聲響起,親兵孫繼祥忙小跑至跟前,接過管平波的木刀,同時遞上擦汗的毛巾。
管平波道了聲謝,隨性的一面用毛巾擦著頭髮,一面對竇宏朗笑道:“對不住,久等了。”
竇宏朗直接問:“我住哪?”
管平波道:“軍營不便,我昨日接到信,忙把城內的住宅收拾了出來。
如今石竹再無土匪,你住那裡是不怕的。
有甚需要,打發人來同我說便是。”
竇宏朗有些不樂,卻沒表現出來,只淡淡的道:“我不能住在此處麼?”
管平波笑道:“軍營里甚時都是吵吵嚷嚷的,沒一刻安生。
前一陣觀頤身上不好,我都是把她挪去城內住所將養的。
此其一。
其二,老虎營擴充太快,你也見著了,武場內滿滿都是人,我實騰不出那多空屋子。
總不能讓你們住通鋪。
恰好城內住所空著,何必擠在一處?”
竇宏朗似笑非笑的看著管平波:“我住你屋裡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