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顯的異族打扮,瞬間吸引了眾人的目光。他們早知道孔彰在北礦營,偏裝作不知,操著極生硬的漢話,四處問人。“好容易”打聽明白,就風風火火的挑著擔子,裝著禮物,往北礦營里去!至門口,大大方方的道:“我們是單于派來,給我們孔指揮使送禮的。還請通傳。”
守門的戰兵道:“可有憑證?”
郭昊空指著擔子道:“有騙人東西的,沒有騙子來送東西的。你們不信,打開我們的擔子看。皆是上好的皮毛,給我們孔指揮使裁衣裳穿的。”
守門的一面派人往裡報,一面喚了人來檢查擔子。打開來看,裡頭果然是各色皮毛,還有些不曾鑲嵌的寶石。雖然奇怪大熱天的姜戎送皮毛,但想想又覺得有道理。上萬里路程,誰知道有什麼事耽擱了?不趁早送,沒準就拖到明年夏天了。
郭昊空不住與守門的戰兵套近乎,又是塞錢,又是給東西。戰兵們哪裡敢收,皆道:“我們軍規甚嚴,這位大哥莫害我們。”
郭昊空一路從姜戎到飛水,路上關卡無數。各路山匪的自不消說,甚布政使家的、通判家的、千戶百戶家的,不計其數。真箇是商人,早賠的褲子都穿不住了。
到了梅州境內,關卡依然無數,卻是分文不取。他們當時裝的是商戶,自然不好打問。此刻才知道,居然還有這等軍規!一行人莫不心中納罕,唯有郭昊空心裡隱隱有些不安。令行禁止,虎賁軍不凡!
最先接到消息的是陸觀頤。人家千里迢迢而來,不讓進門,顯的不妥。休沐日裡戰兵的家人來瞧,還能混進來呢。只現戰兵在訓練,陸觀頤便道:“請去後勤,我且看看他們送來的禮。”
於是郭昊空被帶到了後勤處,有人上了茶,過了好一會,陸觀頤才緩緩行來。端坐於主位,對自覺占了左下手第一位的郭昊空笑道:“我姓陸,是軍中管事,亦是彰哥兒的表姐,他現不得閒,我先來見見你們。待晚間你們再見吧。”
郭昊空心中一突,他奉單于之命帶回孔彰,對孔彰家中景況,自是瞭然於胸。知道孔彰的親友或在京城,或在原籍,怎麼都不能在蒼梧。心中懷疑有詐,起身見了禮,卻不肯拿出禮物來。
陸觀頤含笑著與之拉起了家常,問他們怎麼來?路上有什麼趣事?還問李恩會的母親可好?莫日根的家眷可好之類的閒話。
郭昊空一聽便知玄機,從容答道:“李將軍的母親自打嫁了人,好久都不曾回,好不好我們都不知道。莫日根我不認得,他家眷在姜戎?我倒可以替他帶信回去。”
李恩會的家事都知道,那便真的是從姜戎來的了,只不知道目的。姜戎不是中原,哪來那多節禮?陸觀頤試探了好幾回,郭昊空都不肯給禮單,心中更覺不對。陸觀頤想了想,橫豎自家地盤上,鬧不出甚事端,便使人去請孔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