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宏朗喘著粗氣道:“我知道。我只問你,多少人覺得昭王好?”
林望舒實話實說:“頭懸土改利劍,便是後黨,也未必是真站寧王的。”
竇宏朗點點頭:“我知道了,你去吧。”
林望舒只得退下。竇宏朗又喚了李運來,依舊是直接道:“我欲立懷望為太子,好賴做個緩衝。朝臣多懼土改,或能節制她。你能否避開她的耳目,直接迎懷望入主東宮?”
望著竇宏朗枯瘦的臉,李運沉重的點了點頭。事已至此,冊封昭王的確是唯一的路。
宮中人事複雜,各有生存之道。福寧宮的一個小宮女耳朵動了動,硬是在兩丈外的距離,聽見了竇宏朗君臣的對話。夜幕降臨,宮女換班,飛奔去了慈元殿,將此絕密告訴了珊瑚。珊瑚正愁沒有投名狀,始終入不得管平波的眼,掉頭就通過在內務府當官的哥哥,把消息傳遞了出去。接到消息的管平波只冷哼了一聲,卻再無動作。
九月初二日,竇懷望在各方朝臣的護持下,疾步往宮中去。太廟、東宮皆已準備好,只等他進宮,驟然宣旨,即可位列東宮。想要瞞著管平波,規模便不能大。待生米做成熟飯時,管平波想反對也遲了。但竇懷望心中砰砰直跳,冊封太子,果真可行麼?隨侍在他左右的人,是擁立他,還是借著他表明自己的立場,爭奪朝中話語權?竇懷望不敢深想,閉了閉眼,罷了,聽天由命吧。
緊趕慢趕,轎子終於抵達御接,往前便是宮門。就在此時,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竇懷望忍著掀開轎簾的衝動,用自己都沒有察覺的顫抖的聲音問:“是、是母后麼?”
隨轎的太監亦是有些抖,連續看了兩回,才鬆了口氣道:“不是娘娘,是大公主。”
竇懷望才鬆了口氣,隨即呼吸一滯,甘臨……來做甚?
環繞著竇懷望的朝臣亦看到了甘臨的馬隊,皆如臨大敵,催促的轎子往宮裡走。可轎子如何比的了馬,幾個呼吸間,甘臨的馬隊徑直向竇懷望衝來!
朝臣太監們頓時嚇的魂飛魄散,慌亂的喊道:“大公主,裡頭是昭王!”
竇懷望聽的這句,再忍不住,直接從轎子跳出。甘臨恰至跟前。雪白的駿馬一個急停,飛起前蹄,發出唏律律的嘶鳴。
眾人提著的心還未落回肚裡,就見馬蹄落下,咔噠一聲,竇懷望霎時發出了悽厲的慘叫,竟是左腿骨直接叫馬蹄踩成了兩截。
甘臨單手拉起韁繩,控馬後退了半步,居高臨下的道:“啊,不曾瞧見大哥,對不住。可要妹妹送你去太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