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真相的王大夫看了看藥方,就開始激動。引經據典、唾沫橫飛的把開藥的庸醫罵了好有半刻鐘,罵完語重心長的對練竹道:“這等狗東西,慣會弄鬼。他的藥開的也對,就是分量輕了。不死不活的吊著你們,想掏空你家的錢。若是我先來診治,早好了。如今卻拖的久了,怕不是還要再吃半個月的藥,白白又要拋灑許多銀錢,人也遭罪,錢也遭罪。這位太太,將來你可長點心吧!丟了錢是小,丟了命是大啊!”末了還擼袖子,“說來那敗類在何處?我非的揪了他報官不可,我們正經大夫的名聲都叫他們敗壞了!”
醒過來的竇宏朗:“……”
管平波笑著搖搖頭,她早說醫鬧要不得,皇家就是天下一字號的大醫鬧,不被坑才怪。不過竇宏朗討老婆的八字當真有些逆天,居然就此撿回了條小命。還真有點真龍天子的氣運哈。
竇宏朗才醒,燒還沒退,被吵的腦仁疼。練竹見他不住的揉太陽穴,忙安撫王大夫道:“我們才來的應天投親,路上著急尋的大夫,不知他往哪裡去了,只怕尋不著。”
王大夫嘆道:“算你們命大。你們老爺是有年紀的人了,下回請大夫,萬萬要慎重。我過三日再來瞧,且看如何調方子。”
練竹知道王大夫唱作俱佳,必有吹噓的成分,然總比太醫靠得住,忙不迭的點頭,拿了診金來,千恩萬謝的把人送走了。
管平波見沒自己什麼事,方才甘臨又猛的出手弄斷了竇懷望的腿,料定竇宏朗見到自己就煩。既然此時沒空收拾他,索性拍拍屁股走人,自處理軍務去了。
梁州,黔安邊境。
李樂安翻著前線戰報,心裡默默調整著進攻的策略。黔安多山,輜重運輸極為不便,戰事算不得很順利。甘臨欲要來黔安的消息,今早亦通過驛站,傳到了他手中。將領在外打仗,多不喜這等來鍍金的權貴。很多時候他們年輕狂妄,指揮官難以壓住。不過此前攻打巴州時,甘臨尚算老實,應該不難相處。且把甘臨送到他這裡,而不是楊文石那處,亦有緣故。
雖說二人都是參將,李樂安又比楊文石年幼,可是他的運氣卻是楊文石遠遠不如的。首先,李樂安幼時在石竹鹽井,乃譚元洲親自教導,二者有半師之誼。次後又因石茂勛犯錯,被譚元洲臨時提拔為游擊,並在攻打巴州時積累下了戰功。因此在譚元洲亡故後,李樂安基本被當成他的後人,很容易被管平波注意到。其次,當年金竹寨落入羊頭寨土匪手中時,李樂安能活下命來,全靠阿顏朵從嘴裡省出吃的。故而他對阿顏朵極其依賴,長大後孜孜不倦的追求。作為最了解阿顏朵的男人,追到手實在是理所當然。儘管因各種緣故暫未成婚,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阿顏朵為宣傳司長,鎮日裡在管平波跟前打轉,無形間為他增加了不少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