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平波嘆道:“只要他們讀著四書五經,念著三綱五常,殺不完的。除非整個朝堂的文官,全不用讀書人。否則我執政幾十年,就要跟他們掐幾十年。”
張和泰突然一拍大腿道:“唉!我們幹嘛用他們的讀書人啊?我們自己沒有讀書人怎地?虎賁軍學堂里那多讀書人,不用白不用。打仗又不要那麼多認字的,都調到朝堂上去,誰怕誰!”
管平波似笑非笑的看著張和泰:“文臣用我的,武將用我的,天下憑什麼還姓竇?憑姓竇的長了屌嗎?”
張和泰臉色倏地一變!
管平波道:“你知道老爺子為何要殺譚元洲麼?”
張和泰愕然。
“你不知道吧。”管平波笑出了聲,“很早以前,老爺子就不信你了。但你不想想,紹布如何繞過的巴州?而我密布的哨探,何以沒發現端倪,致使潭州那般狼狽?和泰,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刻意不願去想?”
張和泰抿抿嘴,勉強道:“老爺子對你是有恩的。”
管平波笑看張和泰,不說話。
張和泰也說不下去了,當年管平波被舍在石竹,從哪方道義來講,都與竇家恩斷義絕。所以他們才對譚元洲肖想管平波沒有任何鄙夷。竇家不要的,譚元洲憑自己本事弄到手,誰也無法挑理。同理,竇家買了管平波,給了她生路,卻又在石竹斷了她的生路。她自立門戶,又有何不可呢?江湖自有江湖道義,從來沒有文人嘴裡的那多理所應當。有恩報恩,有仇報仇,這才是江湖。
管平波緩緩的道:“三代人,一條命該還清了。”
張和泰苦笑:“老爺子待我,視同己出。”
管平波道:“親生的竇宏朗,當年也不過是個棄子;心愛的髮妻,照例逼死。視同己出?嗯?你騙誰呢?”
張和泰:“……”
管平波直視著張和泰道:“徵兵練兵不易,竇家有好幾萬的募兵,雖不如虎賁軍,亦不可小覷。主力聚集在長江與江淮,是以顯得別處孱弱。也是老爺子實力不足,玩不轉這麼大的攤子。而我不獨能吞下竇家舊部,更多的人都不怕。百姓是我養的、戰兵是我練的、天下是我打的,就該都是我的!天經地義,理所當然。”
張和泰無言以對。巴州的女人再強勢,再當家,養家也不該是她們。嫁漢嫁漢穿衣吃飯,人家自己麻溜的把家養了,自然是要招上門女婿,延續自家香火的。
管平波繼續道:“你我多年舊識,果真不願跟我,我不勉強,你自掛印辭官,回巴州瀟灑吧。巴州日趨富庶,想必你在水路商貿上亦能有大作為。相識一場,好聚好散如何?”
張和泰道:“你覺得你能強行吞下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