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前輕輕扯了下,正在門口的西流,示意對方跟著自己離開。
實際上對於蘇槿所言,昌邑公主半個字都不信。她的女兒,她自然了解,自小到大都是個極其穩重的性格。
別說沒事,就算是當年初出習武之時,都未曾見過她這樣。
孩子長大了,既不想她擔憂,她便不問,只是私底下總是要探查得清楚才好。
她的女兒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欺負了去的。
「快洗洗臉,這一哭可成了皮猴兒了。」昌邑公主笑著調侃眼,瞧著女兒「噗通」通紅的臉頰,手指忍不住輕捏一下,那觸感如同撫摸過剛剛剝殼的雞蛋。
縱然已經自覺足夠成熟,蘇槿還是為自己母親的這一句調侃而臉紅不已,當下里只能羞憤地喊道:「母親。」
隨著昌邑公主話落,早已等候的幾個大丫鬟,趕緊進來替蘇槿梳洗。
在小丫頭跪著捧盆侍奉之下,蘇槿將手上的金鐲退一下,仔細地洗去淚痕,又有人送來香脂水粉。
蘇槿看了一眼,只塗上了香脂,然後又取了兩枚雞蛋在眼睛上熱敷,防止一會兒出門腫得太過厲害。
一切收拾停當,蘇槿這才覺得自己自重生起便飄蕩盪的心,終於緩緩落地。
此時完全沒有哭過之後的疲憊,反而讓人覺得神清氣爽。
剛剛的時候,沒有看到西流和劉媽媽。蘇槿便心知這是母親,對於自己突然哭泣的事情起了疑心。
「沒有別的事情,我就是太想母親了。」蘇槿輕笑著安撫自己的母親。
她並不覺得,母親命令劉媽媽叫走西流,是對自己的冒犯。
實際上,此時蘇槿非常享受這種感覺。能有父母替你遮風擋雨,才是最為的幸福。
當年她嫁入皇宮之後,為了避嫌,與母親每次相見的時間都極短,甚至後來若非凌然帝命短。恐怕一年到頭,都未必能見得了對方一面。
而這也是蘇槿心頭的一道傷疤,當年母親突然有恙,她本想仔細照料,可是卻未曾想到,只因多回了一次蘇府,便被凌然帝百般的試探。
也是那一次,蘇槿終於確定,當日裡凌然帝對她的所有之言,皆是假話。
再後來,她因為一次機會,無意中知道了凌然帝,之所以能夠順利繼承皇位,實際上是因為得到了她。
是因為當年水景帝,與自己的父親承諾,若得蘇家女,必當椒房專寵。
椒房專寵?蘇槿垂下眼眸,心中滿是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