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看著蘇槿茫然的表情,哈哈笑起來:「你這丫頭素來是個穩妥的,今日怎麼露出這一副呆相。」
蘇槿聽到太后所言,略有些不好意思,好在對方也沒有什麼過多的想法,說完此話便又將話題落在水湛身上。
直到聽聞太后說了這些,蘇槿這才知道為何對於水湛,景帝會那一般特殊。
甚至後來景帝的一系列,皆從此處而來。
「景帝,他本是宮中美人之子,本來當年義忠親王如日中天,他根本不可能與皇位產生任何聯繫。
在哀家的記憶之中,當年的景帝,從來未曾有過什麼僭越的舉動。
一直是個頗為溫和,而又淡泊名利之人,唯一做過的一件出格之事,便是跪在哀家殿中求了哀家三天三日,替他求娶北周公主。」
太后說得此處,眼神有些迷離,顯然是想到當年的事情,這讓她身上的氣息變得有些消沉。
蘇槿聽著太后的講述卻有些驚訝,她未曾想到原來那位景帝,竟是主動求娶的北周公主。
「哀家當時信了他,因此舍下臉面去求了北周的先帝。而他在初期也的確做得不錯,可是未曾想到一切風雲,皆從土木堡之變改變。」太后說到這裡忍不住搖頭嘆息,人活得久了自然心也變軟了。
直到現在,太后與其說是痛恨景帝作亂大漢朝,倒不如說覺得對方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蘇槿雙唇開合,卻一句話沒說出來,太后自然發現對方的表情,她微微地搖頭。
見對方顯然是不想糾結此事,蘇槿這才垂眸,將話咽到肚裡。
「後來當年巫蠱之事,本宮也要保皇后,可是那個時候皇后已然心死,竟是直接在生下湛兒之後自刎而亡。
你大概一直都覺得,本宮並不關心水湛那孩子。其實並非如此,若非是本宮的手下,那孩子活不到與你相見。」太后說到這裡,言語間頗有些調侃之意,蘇槿臉騰的一紅連忙搖頭。
她帶著些許急促地說道:「太后娘娘誤會,從未有此事,臣女心知,娘娘心中定然是有丘壑的,當時必定是有萬不得已的緣故。」
這話並不是蘇槿奉承太后,而是她真的這樣想,反而太后卻面露苦澀。
「人老了就喜歡胡思亂想,你瞧哀家有跟你說這個做什麼,只是讓你說不用多想。
哀家一點都不意外,景帝做下這種事情,不如說已經習慣了。」
聽著太后這句習慣了,蘇槿忽然想起自己剛剛重生之時,也經常喜歡,說習慣了。大概,這就是在宮中時間長留下的怪癖吧。
蘇槿想到這裡,身上的壓抑忍不住鬆散了兩分,她笑著替太后仔細地整理被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