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每一次與水湛相對,蘇槿總覺得自己好像是那「調戲」良家婦女的惡霸。
雖說這個比喻太不貼切,但事實上蘇槿就是這樣想的。
她也曾經反省過自己,是不是自己在做事之間失了穩妥,因此這才讓對方退避三舍。
然而仔細算來,這些年若真的算兩人見面,兩隻巴掌都能數得過來。
她雖說在年幼之時,便已經見過水湛,但一來當時彼此年幼,二來算來滿打滿算不過兩面。
大漢朝民風對女子的管束並沒有那麼多,但是在宮中規矩可是半分沒少。蘇槿與水湛初次見面已然是年滿六歲,二人在宮中也未曾有太多的交集。
因此蘇槿想破腦袋也搞不明白,對方為何一見到自己,竟活脫脫似個鵪鶉。
如今雖覺得眼前有幾分秀色可餐,到底還是被水湛惹上兩分脾氣。蘇家的女兒又有哪個是真的好脾氣的,不過就是對外要顧及家族的榮光,不肯失了分寸。
當下里蘇槿直接湊近對方,伸出手,抬起水湛的下巴。
這一下子,越發地像市井間,那喜歡占人便宜得潑皮起來。
「你為什麼每次看我都這樣?難不成本小姐很醜嗎?」蘇槿盯著水湛,顯然對方這副退避三舍的模樣,讓她極為惱怒。
水湛本來在震驚蘇槿竟然靠近,縱然是未婚夫妻,但總該留著一定距離。
若是讓別人看見他們太過親近,對於蘇槿不好。此時正琢磨這事,忽然感覺到一片帶著涼意的細膩划過下巴。
這感覺仿佛是羊脂白玉貼近皮膚,微微些許的涼意,若是仔細嗅嗅,還能夠感覺到些許的冷香。
「……」
蘇槿的這個舉動,讓水湛瞬間瞪大眼睛,下意識地便直接一個後仰。他一直蜷曲的腿,不偏不倚地蹬在炕桌上,此時隨著這個動作嘩啦一聲傾斜半邊。
很快,門外便想起小允子著急的嗓音:「爺?怎麼了?需要奴婢進去嗎?」
水湛手忙腳亂將炕桌扶穩,此時又聽見小影子的話,連忙斥聲道:「不用,是我腿麻了,不小心碰到了炕桌,沒事。」
若是讓對方進來,就算是自己身邊之人,水湛也有些不放心,畢竟如今這炕上有些狼狽,被人看見到底不好。
蘇槿被水湛的反應一嚇,這會兒也冷靜下來。她也有些不好意思,連忙幫著水湛整理。
她也是未曾想到,在十幾年後,把她當做亡妻一樣悼念的攝政王,這一會兒竟是如此的……「純情」?
好在桌子上的東西少,而且也沒什麼湯湯水水的。稍微整理一下,也就恢復原樣。蘇槿輕聲咳嗽兩聲,坐在水湛的對面,再也不敢放肆。
蘇槿這副正襟危坐的模樣,倒是讓水湛瞬間放鬆下來。
他想起剛剛的情景,下意識地扭頭想捂住自己的臉,他知道蘇槿剛剛為什麼那一般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