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為何要先還國庫的銀子,如今不是沒有追嗎?」
這是賈政怎麼也搞不明白的,甚至他覺得自家兄長是不是故意的。
身為嫡親的兄弟,賈政想些什麼,賈赦恐怕比他自己都清楚。因此一見對方言語閃爍,他就知道如今自家的這個老二又在胡思亂想了。
他當下冷笑一聲,指著賈政的鼻子就罵道:「說你是沒腦子,你偏偏說自己很聰明。
你也不瞧瞧你,這麼多年可曾辦過一件靠譜的事情。在工部十多年,但凡你稍微迎合下上下,也不至於如今都沒個動靜。
賈家大半的關係都交在你手上,只要你稍微動彈動彈,想升到四品還不輕鬆。可偏偏你就是不,你就認為自己懷才不遇,非要個伯樂上趕著求你。
可是然後呢,你瞧瞧你乾的這些事兒,這世界哪有那麼多伯樂?你若自己不努力,還怪他人不長眼。」
賈赦說到這兒,站起身在地上轉了兩圈,拿起茶杯喝了兩口,這才又看向賈政。
賈政這會兒臉色極為難看,甚至可以看出些許的惱怒,可是當賈赦站起來的時候,賈政還是下意識地退後一步。
賈家父子兄弟之間具極為嚴厲,晚輩看見長輩,弟弟看見兄長,便如同瞧見猛虎惡獸一般。如今賈赦這一般動作,讓賈政下意識地有些緊張。
雖然知曉,在老太太面前,賈赦不會對自己動手,可還是隱隱有些不安。
賈政沒想到的是自己這一番下意識的動作,反而讓賈赦越發的生氣,他將茶碗重重地蹲在桌上,指著對方的鼻子開罵。
「你還敢躲,你知不知道,這麼多年我替你掃了多少的尾巴?
當初的時候,你以為我不知道,那兩位在跟天理教會合嗎?我為什麼沒動,就是因為若是她們與天理教匯合,日後會少了許多掣肘。
可是你呢,偏偏自作主張。將人哄騙下來,哄騙也就哄騙了,可是你竟然還想狸貓換太子。
你知不知道,這裡邊有多少人是知情的,為了你,我不知道在後面做了多少,偏偏你還像個傻子。
你以為所有的皇家都跟景帝一樣嗎?景帝那人看似寬宏大量,實際上內心極度的自卑。但是他手段其實並不高明,可你看看如今?看著是給咱們家恩典,可實際上呢?這恩典比催命符還嚇人。
在那位看來咱們世家勛貴就是國家的害蟲,平日裡找不著機會,都要踩兩腳,你偏偏給人送上把柄。
而且最可氣的是,你竟然是有自己的私心的。回頭還偷偷地聯繫那邊,自以為做得天衣無縫,可是人家一直都把你的作為看在眼中。
你也不想想,如今還沒進東宮的那位主兒是好惹的嗎?能夠得到那一位主兒的垂青,甚至不惜無視景帝的暗示,也要與其簪花綬帶。如今登上皇位的這位忠順王,又會是怎麼樣的人?」
賈赦的這一篇長篇大論,可是嚇到了賈母和賈政,他們二人未曾想到,對方今日裡盡攤開一切,也未曾想到這其中竟兇險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