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事,若是無規矩便不成方圓,捨不得咱們拼上這幾日,到時也就鬆散了。」
蘇槿輕笑,她心中有數,按照正常最多到那年三十兒,她便可以回到家中。畢竟如今她是未嫁女,但不至於在宮中過年三十的。
更何況,如今甄貴妃多少也有些能夠湊開手。自己現在急流勇退才是最合適的,不然縱然是對方口上不說,心中也會覺得自己太過貪權。
西流看一下蘇槿,微微頷首,她自然知道自家主子說的都是對的,只是到底還是有些心疼。
她伸手撫過蘇槿的眼角,引得小扇子似的睫毛一陣亂動。
「如今這幾日,主子沒有一天睡得超過三個時辰。眼瞅著這底下的青黑都掩不住了,我今兒瞧著主子都有些扣嘍眼兒了。」西流這一會兒更加的心疼,她家主子何時這樣過?
蘇槿微微含笑,卻並未再多說些什麼,若真的算起來勞累,恐怕宮中比她累的人要多少不少。
遠的不說,便說水湛。她可是聽小允子說了,這幾天水湛最多也就一兩個時辰的睡眠,縱然是鐵人也熬不住。
可是不熬又能怎麼辦?
西流點點頭,她自然知道自家主子說的是實話,不過說到睡得少,她倒是聽小允子說:「聽說今日裡主子送的花膠,陛下可是一點都沒有剩呢。」
水湛在昨日已然走過太子的祭天儀式,如此只需在三十當日,再走一遍屬於皇帝的祭天儀式,也便算稟告天地已正其位。
至於正式登基,以及緊跟著登基的大赦恩典,還有加開恩科這些反倒都在後邊。
畢竟大漢朝注重皇后,蘇槿此時尚未入主東宮,從中宮之門進入皇宮,反而倒不著急起來。
畢竟不管是大赦天下還是開恩科,那都是需要皇后手出中宮箋表。
這自然也是母儀天下的一種表現,算得上是符合大漢朝歷來的慈母嚴父的習俗。
因此蘇槿這會兒倒把這些事情全放在後邊,左右也不需著急,可她卻未曾想到,有時候她不著急有人急。
就在蘇槿和劉嬤嬤商量事情之時,忽然聽到外面踢踏聲響,就像是有木屐砸在地面。
蘇槿笑著往外看了一眼,這聲音靈巧非常,而且又清脆,顯然是小孩子弄出來的。
「也不知道玉兒這是又弄了什麼好東西。」蘇槿眉眼含笑,推開房門便走出去,未曾想到剛剛推開門,便有幾朵雪花砸在她的衣袖之上。
而巧合的是,與雪花一同到來的竟還有一縷暗香。
原來永壽宮偏殿中,幾株老梅不知何時盛開,此時頗有些暗香撩人之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