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聽到保齡侯夫人的哭訴,黛玉倒是影影綽綽的,想明白對方為何會變得這個樣子。
只是身為君子,勿言他人之語。
黛玉按下想要幫幫保齡侯夫人的心思,只是安靜地聽著,她此時倒是有些同情保齡侯夫人起來。
史湘云為何花錢開始大手大腳,她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那是因為薛家進京了。
薛家住在賈家這裡,薛家有位大小姐,名喚寶釵。按照迎春和探春所說,兩個人好的似是一個人的。
如此想來,黛玉便忽然明白為何史湘雲,從最開始的乖巧直爽,變成現在的滿腹怨懟。
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迎春和探春素來與自己在蘇家,不過是旬月回去一日而已,輕易遇不上史湘雲。
這交往自然也就不過面子情,反觀是湘雲住在賈府之時,薛家也同樣住著,這近水樓台先得月。
年幼孩童自不必說,本就意志力不堅定會被周圍之人所改變。史湘雲對比寶釵的生活再對比自己,自然便會覺得心頭不甘。
加之保齡侯夫婦並非是她生父生母,如此一來更是容易想太多,也就慢慢的離心離德了。
如此一來,保齡侯夫人明明是好意,但在史湘雲看來卻成了對方的歹毒,不得不說其人卻是無妄之災。
黛玉想到這兒,便有些同情對方,只是這些話她卻沒有辦法對其說出一個字。
而且只看如今保齡侯夫人的樣子,顯然心中隔閡已生,縱然是將這話說出,也不過就是徒生事端。
黛玉垂眸嘆息,卻忽然聽到有小丫鬟的驚呼。
她有些不解地抬頭望去,卻是微微一愣竟是兩個八九歲的男孩一起進來。
保齡侯夫人聽到動靜也抬起頭,此時她雖眼眶有些泛紅,好在並無淚痕,只是看到來人卻是下意識地瞪大眼睛。
「湘雲?她怎麼穿成這個樣子。」保齡侯夫人幾乎快要昏過去,她下意識地轉頭望向不遠處,那裡有一位中年美婦正請笑著與身旁之人說悄悄話。
好在對方未曾看到,不然自己該怎麼跟好友解釋?
這一聲驚呼讓剛進門的兩個孩子一愣,隨即其中略矮一些的臉上,便露出一些不耐煩起來,反倒是另外一個高挑的伸手拉扯下對方的袖子。
正是寶玉。
史湘雲自然知道寶玉這會兒在擔憂什麼,她有些不甘心地跺下腳,這才走向角落這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