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還不住嘴。來人還不送寶玉去前面見二爺去,平兒你和史大姑娘去偏廈把衣服換了。」
史家的面子可以丟,但是賈家卻不行,因為老太君尚在。
平兒聽到鳳姐兒的吩咐,趕忙上前一步,伸手拉住史湘雲的手,笑著往邊上引領對方。
「姑娘還請跟我來,這若是平常的日子呀,姑娘穿什麼都是極合適的。只是如今這裡太太夫人們太多,姑娘這一身未免有些不恭敬,不如咱們去偏廈我陪姑娘先換著衣服咱們再過來。」
平兒乃是鳳姐兒手下第一得意之人,此時更是和鳳姐兒同氣連枝,定然先把這事兒抹平了再說。
史湘雲也不是個腦子壞的,剛剛有些話說出去,她也知道有些不對勁兒,此時見到平兒勸說便也隨對方去。
而寶玉剛剛被王熙鳳嚇到,這會兒有些不知所措,但見史湘雲跟著去了。他雖對黛玉有些依依不捨,卻也不敢頂撞臉色鐵青的鳳姐兒,當下跟著林之孝家的一步一回頭的過去前院。
見到二人沒在鬧么蛾子,鳳姐兒露出一絲笑意,她轉身扶著邢夫人不過三言兩語,便將眾位夫人的注意力引走。
待到走過黛玉身邊,鳳姐兒瞧著黛玉眨眨眼,隨即抬頭看向保齡侯夫人。黛玉自然知道鳳姐的想法,便微微頷首。
保齡侯夫人此時不過是強撐著,臉色難看得如同蠟紙一般,她還想去看看史湘雲,卻是被陳夫人攔住,她微微地搖頭阻止道:
「我如今卻是看明白了,你家那孩子明擺著對你有意見,雖不知究竟是誰在背後嚼舌根,但終究這件事情是肯定的。
你說現在過去指不定又會說些什麼,倒不如不去,待回到家中再說,免得真的鬧起來沒有迴轉餘地。剛剛我可看見,衛夫人的臉色極為難看。」
這位衛夫人自然就是衛若蘭的生母,也是保齡侯夫人千挑萬選的親家。不但和她是手帕之交,其子更是丰神俊朗,是極其出色的人物。因而保齡侯夫人卻是對其十分的滿意。
聽到這兒,她當下更是著急,一時氣血翻湧身形搖晃,偏還掙扎著想要與衛夫人解釋。
看到好友這樣,陳夫人連忙按住對方,她是個性格極其穩妥的之人。剛剛冷眼觀瞧,便知日後史湘雲的婚事,恐怕都要平生波瀾。
但同樣的,這會兒並不是與其分說的時候,倒不如仔細小心地將這一事兒暫時先壓下,到時再和對方仔細商量。
保齡侯夫人聽到這兒也只能如此,她眼淚再也止不住,靠在椅子上,一手扶著額頭,眼淚如同斷線珍珠一般。
「我卻是造了什麼孽,白白操了這一份心,剛剛湘雲的那些話,如今保齡侯府的面子不說,就是我那娘家的面子也丟光了。」
保齡侯夫人說到這裡泣不成聲,她也是高門世家的嫡女,這才能夠坐上侯夫人的高位。
對於史湘雲她也是掏心掏肺,不敢說待若親子也是小心地照顧,怎到了史湘雲口中竟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