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與史湘雲的莽撞不同,權哥是個文武全才的少年,因此自家嬸娘這話再結合史湘雲的臉色,權哥心中大約明白了七八分。
再加上知道今日保齡侯夫人做什麼去,權哥的腦海划過一個不太好的想法,莫不是自己這個不省心的堂妹,出去得罪人了。
這讓權哥忍不住謹慎起來,這得罪人也要看得罪的是什麼人,他下意識地撫摸著腰間的玉帶,似乎想讓帶著涼意的玉石讓自己冷靜下來。
「嬸娘可否說下究竟是何事?」權哥斟酌一番,舌尖輕點上牙膛,這才將自己的話說出:「若是雲妹妹做錯了什麼,嬸娘也好好好地講清楚,也好讓她日後長個記性。」
權哥的這話說得極為謹慎,他現在並不知道對方到底做錯了什麼事,得罪了什麼人,有沒有挽回的餘地。這種情況下,他只能小心探得保齡侯夫人的說法。
保齡侯夫人聽了權哥這句話冷笑一聲,用力地拍著桌子說道:「說個明白,讓她長長記性,我哪裡敢,今日裡卻是闖了潑天的大禍,丟人丟了滿京城。
我真真是白操了這一輩子的心,權哥你說我對你們兩個可有半分的不是?便是我那親生的孩兒在你們二人面前,都要退一射之地,你說是也不是。」
保齡侯夫人本就心頭委屈異常,此時聽到權哥這一番勸解,更是惱怒得不行。
保齡侯夫人素來是個文靜賢雅的女子,難得被逼成現在這樣。
她看權哥盯著史湘雲,心中更是委屈。可就算是想要罵人,她一時也找不出什麼詞兒,可是若是讓她將此時輕飄飄地放過,她卻是也難以為繼。
因此當聽到自家侄兒,這有些和稀泥的話,她瞬間便惱怒起來。
莫名其妙被自己嬸娘連坐的權哥眨眨眼,臉上划過些許的驚訝,不過隨即他便不慌不忙地給保齡侯夫人深施一禮,口中安撫道:
「嬸娘,這是說什麼話,您還是消消氣,若是氣壞身子我雲兒如何自處?
嬸娘待我二人之好,這滿京城誰人不知。也不說雲兒,只說我若非有嬸娘在,恐怕我早燒成個傻子。」
這倒並不是權哥對於保齡侯夫人的奉承,實際上保齡侯夫人做事向來極為地妥貼到位的,因此權哥也是非常敬重自己這位嬸娘。
保齡侯夫人本來怒火中燒,此時聽到權哥的一片肺腑之言。
她聽出這孩子並非是為了哄她開心而渾說的,句句皆出自肺腑之言,這讓保齡侯夫人的臉色慢慢變得和緩一些。
兩行清淚滴滴灑落,口中哽咽道:「我的兒,但凡雲丫頭有你一分識大體,也鬧不出今日的事情。」
保齡侯夫人今日是真的有點壓不住,不然定不會在小輩面前這般,只是剛壓下去的火氣,就被史湘雲一個不屑的眼神再次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