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以她的身份,不管日後寶玉娶了誰,自己都不可能會成為正妻。
寶玉素來念及舊情,自己若是安安穩穩地待在對方身邊,潛移默化之下,日後未必會沒有個好結果,然而這一切都成空談。
襲人也算是個狠的,此時抱著賈政的大腿不肯撒手,定要把所有人都拉下黃泉。
賈政沉默一下,隨即扶開對方,口中吩咐道:「你且到一旁,如今這樣沒得讓人笑話。」
他先給賈母行禮,又向保齡侯夫人問好,待坐到對方另一側,這才頗為有些尷尬地說道:
「嫂嫂卻是家門不幸,未曾想竟是出了這些事情,所有的一切皆是賈政管家不嚴,還望嫂嫂能夠原諒。」
保齡侯夫人就是想要過來討個說法,至於這說法是怎樣的,其實她都並不太在意。
加上剛剛被襲人那事給驚到,這會兒仍舊有些雲山霧罩,聽到賈政說話,點點頭回答道:「倒也沒什麼這事兒,我就是有點驚訝,想來大家都不願意的。」
賈政聽聞對方這樣說,只以為是對方賢德,卻沒想別的。
當下臉色越發地好起來,保齡侯夫人在賈政眼中,一向是一位極為溫婉賢淑的賢德人。
每年的親戚行走對方從不曾有半點錯處,如今對方如此,更是坐實了賈政的印象,到讓他升起對自己表兄保齡侯的一絲羨慕。
有賢妻如此,夫復何求?但凡王氏有幾分像保齡侯夫人,他們夫妻也不至於相敬如賓。
一旁的襲人卻顧不得其他,如今她眨眼間便要命喪黃泉,哪裡容得下他們寒暄。
當下撲倒賈政的面前,臉上涕泗橫流,口中說道:「奴婢是伺候二爺的丫鬟,老爺應該有印象,奴婢叫襲人。
奴婢今日要以奴告主,二太太不但命奴婢去挑唆史大姑娘,與永安公主的關係,更是害了咱們家大小姐賈敏的兇手。」
此言一出,賈政瞪大眼睛失聲驚呼道:「你說什麼?」
一旁的賈母聽到襲人這話,身影搖晃一下,被鴛鴦一把扶住。
她本來以為襲人會對賈政說,她和寶玉之間如何。正思索如何打斷對方,還不讓兒子起疑,卻不承想襲人卻並未說出,她與寶玉之間的關係。
反而拋出了另一件事情,賈敏二字一出,仿佛晴天霹靂一般砸在賈母的頭上。
幼女賈敏一直是賈母的心頭痛,她雖對於黛玉頗有算計,但卻也是真的愛屋及烏,因而聽到對方說起其人,再也忍不住眼淚。
可是緊接著賈母便聽到了不對勁兒的話,什麼叫自己的女兒是被王氏害死的,她不可思議地盯著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