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陣心頭劇痛,卻是恨不得將周瑞家的和王氏千刀萬剮。
緊接著便是滿心的痛苦和愧疚,若非是她有眼無珠選了王氏,自己的女兒怎麼會出事?歸根結底,是她害了女兒。
她不敢想像女兒死去之前,有沒有知曉這些問題。若是沒有,還好。若是有,便是到了泉下,自己也難有顏面見到對方。
周瑞家的被反綁了,聽到賈母的話就知道心頭不好,她此時只能勉強辯解,乾笑著說道:
「老太太,可是藥材出了什麼問題?我那女婿冷子興,的確曾經幫二太太採買過兩回,送給咱們家大小姐的藥材,只是我敢保證,我的女婿可都採買的是上好的。」
周瑞家的眼珠來迴轉動,她雖一時看不明白事情,但是如今事情不對還的能分辨出來的。
但願是有人嘴碎,不知從哪裡又聽到了當年藥材的事兒,因而老太太這才一時遷怒,周瑞家的此時倒也是平靜下來。
卻未曾想到,賈政卻是並沒有給她自我欺騙的機會,直接說道:「我且問你,當時給藥材做手腳的是你?」
此言一出,一旁安靜地看戲的保齡侯夫人一愣,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賈政。
這般直接?是為了袒護,還是……果然,政老爺這些年仕途不順情有可原。
周瑞家的自然也是如此,她聽到這話就知道恐怕是當初的事發。只是她去的並不知曉,襲人當日撞見王夫人和薛姨媽爭執,當下眼珠轉動便想狡辯。
可惜的是賈母壓根就沒有給她機會,直接吩咐人直接將周瑞家地綁在凳子上打板子。
賈母這麼多年,一貫是以保養為上的,因而卻是極少會有這一般激動。也由此可見,涉及到賈敏之時,賈母是完全沒有任何理智的。
周瑞家的陪房多年看似是個下人,然而實際上她的待遇可並不低,家中也有三四個僕人伺候。身上自然也是細皮嫩肉,兩扳子下去,她便眼冒金星,一陣陣眼前發白。
開始的三四下尚能抵抗,待到了十下往後,每一下都仿佛砸在骨頭之上,那疼痛根本無法忍受。
挨到了十幾板子,周瑞家的便再也忍不住,她顫抖著發白的雙唇喊道:
「我說!我全說,這事兒是太太的意思,那些藥材被特地泡過了藥水,因而時間若是稍長一些便會變質,而且平素也看不出來。」
說出此言的剎那,周瑞家的深知,這一次不但自己完了,王夫人也完了。
之前襲人所言,只是她一家之言,根本無法定論,而如今卻是再難辯駁。
「這……謀害小姑子,王氏這是瘋了不成。」保齡侯夫人只覺得眼前一黑,她此時卻是恨不得自己不在當場。如今這事可是牽扯到賈家的隱私,自己留在此地再不合適,不然恐怕賈母會恨上自己。
果然在周瑞家地說出這一番話,便看見賈驀然地轉頭看向保齡侯夫人,隨即又神色莫名地盯著,板凳上血肉模糊的周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