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想起黛玉那一張,與自己女兒有著五六分相似的臉,忍不住老淚縱橫。
她心中悔恨不已,自己究竟當初是怎樣被豬油蒙了心,這才對於唯一的外孫女多有算計。
「敏兒啊,我的敏兒啊,你莫要怪母親,母親知道錯了,母親真的好想你呀。」賈母此時靠著床頭痛哭,鴛鴦也跟著落淚。
她口中不停地勸著,只是賈母到底悲傷過重,又因病體沉重,竟是一撅昏了過去。
等到賈政和賈赦二人到榮禧堂之時,賈母仍在昏迷之中。
「老太太可怎樣?」賈赦如今臉上卻是喜憂參半。這喜得那還是迎春、探春、黛玉三人皆是高中,這有的卻是賈母的身體。
老太醫替對方把脈,這才微微蹙眉,臉上卻比往日輕鬆不少。
「國公夫人此次看似大悲致使昏厥,可實際上卻也將心中的鬱氣散發出了不少,反倒是替自己求得的一線生機。」
對於賈家的是老太醫也有耳聞,因而倒也不用多言。
賈赦聽完此言,先是一驚,隨即又是一喜,按照對方所言,恐怕賈母這一次並不會有大礙。
自己的母親,因為自己的妹妹賈敏之死而心懷愧疚,因此一直纏綿病榻。
眼看著已經回天乏術,未曾想到黛玉這一次奪得狀元,竟是讓母親將心中的鬱結散去,如此一來,恐怕還有好些年的壽元。
當下里連忙謝過老太醫,又請對方重新開藥,這才喜不自勝地看著母親,和一旁有些木訥的弟弟。
自從王夫人去世,賈政便有些形銷骨立,往日也未曾見過他們有什麼夫妻情深的。可未曾想到,如今看起來,卻似乎兩人有些不一樣。
想到這裡賈赦輕嘆一聲,他抬頭看向賈政,見對方人就是呆呆地坐著。
心頭忍不住湧起一股怒氣。
「你在這傻坐著做什麼?母親如今躺在床上,家中還有幼子,你不為了老的,也該為小的。
看看你現在像個什麼樣子,竟是比那外邊街角的破落戶,都讓人沒得噁心。」
賈赦一頓訓斥,賈政卻也不言不語,只任由對方指責。
見到這個樣子的賈政,賈赦如今連罵人都已經沒有力氣了。當下只得好好吩咐鴛鴦,這才恨恨地將賈政趕回自己的院子,又吩咐丫鬟趕緊去將軍府,請邢夫人過來主持。
很快,邢夫人和鳳姐兒便來到這邊,經由她們調理,原本死氣沉沉的榮國府也恢復些許生氣。
邢夫人見事情由鳳姐兒處理,她走到賈赦跟前,湊近對方低聲地說道:
「老爺,如今除了咱們家姑娘和探春丫頭,還有玉兒那丫頭以外,可還有一位中了榜眼呢。」這卻是邢夫人在提醒賈赦,如今一切塵埃落定,自然應當準備好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