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更是有著交接人的畫押。
眾人如此,具是迷惑,這是怎麼回事?東西一點沒少送到地方,可是迎春卻沒接到。
黛玉看著帳本,纖長的手指在上面輕敲兩下,隨即便發現了端倪。
「先等著,這畫押之人,為何不是迎春姐姐身旁的人?為什麼會是周瑞家的?」
眾人一看皆是一愣,果然這上面簽的字,並非是迎春身邊的人。
按理說這個東西,自當應該回過迎春之後,由婆子來簽字才對。然而上面的畫押,卻不屬於迎春身邊的任何一人。
而是王夫人身旁的周瑞家的。
只是如今周瑞家的早已進了慎刑司,哪裡能夠說得清楚,總不能現在把人叫出來詢問。
黛玉此時已然有了七八分的把握,這事兒只憑周瑞家的沒這個膽子,恐怕背後還是逃不了王夫人的影子。
至於原因就極為簡單了,迎春不受寵愛,她的嫁妝大多都是屬於公中採買,很多東西都是可以操作的。
於是,不但銀子消失,連布鋪子,也未曾到迎春的手上。
「這嫁妝銀子之事,我心中已然有數,還有一件事情,卻是這五千兩銀子的問題。」黛玉說得很明白,若非這五千兩銀子迎春,就算少了那些嫁妝,也不至於被如此毆打。
賈赦自然知道黛玉的想法,當家裡點了點頭,便命人到自己書房中,也取出一本帳本。
果然帳冊上明明白白地記錄,三月初七那日,孫紹祖送來白銀五千兩用於打點官員。
緊接著便是三月二十九日,賈赦命人將這五千兩白銀,原封退回給孫紹祖。
上面有孫紹祖的回執。
為了讓迎春相信,賈赦更是親自將帳冊放到迎春面前,讓對方看。
看到眼前的白紙黑字,迎春嗚咽痛哭起來。她被孫紹祖打罵的時候,心頭是不委屈的,因為她自覺是因為,自己的父親欠了對方的銀子。
作為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自己的父親不還錢,那便是她們理虧,因此在內迎春每日被孫紹祖虐待,在外又要替對方遮掩。
如今真相大白,自己從來不是為了抵債,才嫁給對方的。
一瞬間,迎春莫名地委屈起來。她有些不管不顧地痛哭,那哭聲之中,不知蘊藏了多少的委屈,此時一股腦地傾瀉而出。
一旁的女眷們,也忍不住陪著迎春落淚,只有黛玉和西流二人沉默不語。
鳳姐兒哭過一氣兒,便止住悲聲,她知道這一件事情十之八九,還是要著落在自己姑媽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