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得安沒有給兩人倒茶,只是站在楚天遙身後,楚天遙也沒在意,自己端起茶杯喝茶,未先開口。
葉重雲定定的看著他,自己先開口問,「不知楚莊主是何處仙使?」
這個問題,楚天遙還是好好回答了,「師門遁世,我非三門五派中人,與魔門也無牽連。」
「那,請問莊主待文琴可是真心實意?」葉重雲還是直接問出來了。
楚天遙緩緩吹了吹杯中茶,抿了一口,「我為她拋下自家盛名入贅,辛勞四年,守住山莊基業,讓山莊名揚四海。我為她放棄仙家清修,放下仙劍拿起算盤,計較這分文銀錢,給她富足生活。我為她不顧自己清名,承受流言蜚語,擋住那些欺辱她的親戚,讓她安心無憂。我為她不惜男兒尊嚴,撫養她婚前所孕女兒,視若親生。葉公子,請問我做的這一些,可算是真心實意?」
楚天遙是微笑著說這些話的,可這一句句一字字卻像是針刺入了葉重雲的心裡,他愣住了,他驚詫於楚天遙的所作所為,楚天遙付出的太多太多,多到不容任何人去質疑,連著知曉了易菱是自己女兒,也難忍住這滿心滿懷的羞愧。
水長歡也很是驚訝,他想過很多,卻沒有想到楚天遙為易文琴真的是做了很多,更沒想到易菱竟然是重雲的骨肉,是怎樣的深情厚意,才能夠讓一個男子如此的犧牲付出呢?更何況楚天遙的修為資質那麼好,在三門五派任何一個地方都是屬於天之驕子的,他可以得到更好更多的一切,卻為了易文琴放棄了無盡的名利。
杜得安上前為楚天遙添了茶,以前他很是感激莊主,也感動於他的真心,可如今聽他說起這些,心底還是覺得有些感動的,就算莊主對夫人無真情,可他對山莊、對夫人、對易菱,都是問心無愧,十分盡心了。
☆、君子如玉點硃砂
葉重雲臉色慘白,他有些顫抖了站了起來,彎腰朝著楚天遙深深一禮,「我沒有臉面再說什麼,更沒有資格說謝你,餘生但凡楚莊主有差遣,重雲以命相付。」
楚天遙心安理得的受了這一禮,「可惜我做得再好再多,文琴心裡惦記的卻還是你,她自覺愧對於我,便為我納妾,盈心就是這般進門的。」
這一句更是如一記重錘直接讓葉重雲的心稀碎成渣,楚天遙毫無過錯一片情深,而文琴情痴在心不曾相負,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過錯,他有什麼臉面有什麼資格面對他們?此時此刻,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
水長歡有些擔憂的看著葉重雲,又看了看楚天遙,這情之一字,還真是累人啊,太苦了。
「我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能贏我,我就退出。」楚天遙拿出了淨世劍,不再收斂氣息,展露出靈合之境的修為。
這是機會也不是機會,楚天遙是靈合下境,葉重雲是魂定中境,魂定又如何能越界贏過靈合,怎麼看都是輸。可若連比試的勇氣都沒有,那葉重雲又怎麼對得起易文琴的真心,怎麼比得上楚天遙的付出,怎麼應對山莊以後的風雨?
「好。」葉重雲應下了,他不該爭也要爭,他輸不起卻又不能贏也贏不了。
夜色更深了,亭外楚天遙、葉重雲相對而立,一人白袍翩翩,明華皎如月,一人灰衣黯淡,面如死灰。葉重雲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正視著楚天遙,這一場比試,他會盡全力的,這是對楚天遙的尊重,也是對自己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