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從天下樓出來的時候,晏南手裡多了一壺酒,桃花醉,是江北最喜歡的酒,他環顧了一圈兒,沒有看見皇宮的馬車,於是決定在街上逛逛,這些日子悶在宮裡著實受不住,他寧可做一隻閒雲野鶴逍遙自在。也不願被困在深宮裡守著這些權力。
所以就像著江北問的一樣,如果有一天阿楚有了新歡,他絕對會離開,或者就是死。
街上的小販叫賣聲綿延不斷,晏南一個走著反倒是自在了許多,他看著攤子上的一些小玩意兒,想著小時候自己在軍營里也沒碰過這些,好在長大了些,才回到王城。
「糖葫蘆哎,剛做好的糖葫蘆哎。」
晏南追上了前面賣糖葫蘆的人,伸手拿了兩串,遞給小販錢,嘗了一口後口中的甜膩味兒十足。
「還真是比北國的甜。」他想起了前段時間楚衡給他買的,這糖葫蘆做的話,還是東嶽的好些。
不過,他一個大男人,像個孩子一樣吃著糖葫蘆,不免遭受到多出目光的洗禮,晏南笑了笑,無視那些異樣的目光,走向了皇宮的位置。
剛離開幾步,胸口處傳來劇烈的疼痛,那種感覺就好像是有人拿著刀往他心上割一般,疼得人喘不過氣來。
他身形一怔,連手上的酒和糖葫蘆都落在了地上,額頭上滲出豆大的汗水,似乎是疼得厲害了,晏南直接點住了自己胸口處的兩處穴道,朝著一條小巷子跑了過去。
「噗通」一聲,他倒在了地上,一身紅衣被汗水浸濕,晏南掐算著毒發的日子還有幾天,卻沒有想到這次卻是提前毒發了,現在在外面他根本沒有人可以依靠。
胸口處的疼痛如同刀絞一般刺激著全身,他拼命的咬著嘴唇企圖讓自己清醒些,嘴唇被咬破,流出了鮮紅色液體浸在衣領處,點點滴滴,像一朵盛開的梅花一般。
這種毒就是會摧毀人的神智,讓人沉迷在夢裡遭到反噬,晏南出來得急切,身上沒有帶抑制毒的藥,渾身的內力都用來抑制住毒的蔓延,現在的他只有靠自己,一定要清醒著熬過去。
心間傳來的疼痛遍布著全身,他甚至沒有力氣去掙扎,雙腿不斷撲騰著,連著眼睛都逐漸渙散。
「阿南…」不知道誰喚了了一句,他猛的抬起來,似乎看見了小巷裡站著一個人,身上穿著的是將軍的盔甲,那是……兄長!
「兄長…」他伸出手想要去觸碰那人,但無論他怎麼往前爬過去,那個人影還是觸摸不到,就像是個影子一般。
晏南嘴裡發出嗚咽聲,抱著頭一直叫著:「兄長,兄長…」他渾身顫抖著,身子蜷縮在一團,長發已經被汗水浸濕,連著衣服也弄得混亂不堪。
他明知道這是夢魘,卻還是想沉浸在這個夢裡,因為夢裡有他的兄長,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疼痛席捲著全身,連帶著摧毀了他的意志,被埋藏在心裡最不願意掀開的事情全部浮現在腦海里,晏南痛苦的抱著著蜷縮成一團,嘴裡不斷的念叨著:「兄長…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