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喜立馬迎了上去,打量著他手中的聖旨,好奇的問道:「殿下,這是什麼?」
晏南將聖旨扔給了他,示意自己看,二喜打開的時候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結果低頭時便看見了那幾個耀眼的字:退位詔書。
入春的時候,漠北那邊傳來了消息,說漠北陛下的寶貝公主終於嫁人了,嫁的是草原上一個部落的首領,拓跋皓在信中寫的是因為拓跋燕貪玩碰見了狼群,這位首領碰巧路過將小姑娘給救了,兩人朝夕相處下來也產生了感情,所以就趁著春天天色正好下了聘禮。
婚禮就在三月十四,在漠北那邊是一個好日子,朝中事物繁忙晏南去不了,索性就派了二喜帶著禮物過去。
大燕的氣候很好,在院子裡種的花朵幾乎都活了下來,晏南身為儲君,住的地方自然是僅次於皇上,他在後院圍了一個圈子,裡面種植各處尋來的花種子,有好養活的,也有不好養活的,每日下朝之後他都要親自去澆水,然後親自拔出雜草,親自施肥。
除了從晏城移植過來的那一株梅花,似乎是死了很久了一般,它的枝丫上都布滿了蜘蛛網,即使在去年冬天也沒有抽過一次芽。
晏南得空就給梅樹澆澆水,施施肥,也不管它裡面是否生了蟲子,是否早已經死去。
隔了半個月,二喜也從漠北回來了,他從大燕帶了多少東西出去現在就從漠北帶了多少東西回來,晏南看著一箱箱的奇珍異寶,只是笑了笑,吩咐下人送到了各宮裡去。
他打開一個盒子,很小,裡面放著的東西也很小,是一顆獸牙,經過主人的打磨以後被穿成了一個手鍊,晏南戴在了手腕上,眼角餘光瞥到了盒子裡的一處。
是一封信,上面的字寫得可以用爛七八糟來形容,晏南揉了揉眼睛看了半天才將上面的內容看清楚,無非是一些讓他去漠北敘敘舊,把酒言歡之類的話。
這些話,西岐那邊也寫過差不多的。
晏南將信收好,走向了後院,種在牆邊的桃花樹已經開了,這個時候花期最好,宮中的桃花競相開放,但沒有一株勝過了這一株。
二喜站在他身邊,手上拿著披肩系在了他身上:「殿下,這次我過去看見東嶽皇了,整個人就像一個木頭一般,喚了幾聲也沒有答應,想來是醒了之後有了後遺症,聽不得清楚了些。」
他觀察著自家殿下臉上表情,這麼久過去了還是一樣,除了冷漠別無其他,連帶著細枝末微的表情都沒有流露。殿下終究還是沒有對東嶽皇下手,畢竟是自己呵護了大半生的人,東嶽皇滋生出兩重意識也並非本意,就像若塵說的一樣,他們兩個現在折磨的就是自己而已。
死不可怕,可怕的就是生不如死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