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在傷口上的冰塊漸漸化成了血水,順著徐德利的指尖流淌下來。徐德利祈求地看向景暝,希望他能再給自己一塊冰。
可是這一次,景暝卻對他搖了搖頭。擊潰一個人意志的方法有很多,然而控制一個人意志的手段卻並非誰都能掌握,景暝就是要通過對徐德利的反覆折磨慢慢控制徐德利的意志,逼迫他說出真相。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景暝看著徐德利冷聲道。
徐德利有些害怕地縮了縮身子,朝景暝道,“也、也是那個人讓我做的。他說我的手腳不夠乾淨,露出了馬腳,必須要想辦法把這個謊圓回去。”
“所以你就來投案了?”景暝看了徐德利一眼,不屑一笑,“將冰桶拿出去吧。”景暝幽幽地朝獄卒吩咐道。
獄卒依言,提起冰桶便朝外走。
“不要!”眼看冰桶就要被拿走,徐德利不由驚聲一叫,跟著跪在地上朝景暝哀求道,“王爺,老奴知錯了,老奴知錯了!”
“若你再不老實,那本王就只好再命人把你架上去烤一會兒了。”景暝看也不看徐德利一眼,只是抬手阻止了獄卒的離開的動作。
“老奴明白,老奴明白。”徐德利一邊應著一邊向景暝磕頭,滿眼驚慌失措。
“其、其實是那人給了老奴兩個選擇”徐德利顫聲說道。
“選擇?”景暝蹙眉看向徐德利,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那人說,他給我兩個選擇,或者我拿著那一萬兩帶著全家逃離京城,隨便找個地方,隱姓埋名地過日子。或者,他可以再給我五萬兩,但是我要到千機衛來投案認下所有罪責。原本我自然是不敢選第二個的,但那人又對我說,只要我嘴夠硬,咬死了景康宴是自殺,我只負責給他帶了毒藥,我便會沒事。我左右思量,想著若是逃走了,所有人一定以為是我殺死了景康宴,到時我一定會被通緝,就算我有一萬兩,卻也只能東躲西藏的過日子。倒不如賭一把,若是賭贏了,我不只可以得到五萬兩,還能光明正大的生活”
“給了你兩個選擇”景暝看向徐德利,但目光似乎又穿透了徐德利,不知看向何處。
景康宴之死的背後主使雖還未真正顯露,但從徐德利的敘述中,景暝卻多少已經了解到了這人的一些情況。首先,此人財力驚人,光是收買徐德利便能輕易拿出六萬兩白銀。其次,此人在京中人脈似乎也是頗廣,勢力很可能已經滲透到京中各處,光是徐德利一個外人進入皇陵,竟然“無人察覺”,便知必然是這買兇之人提前打點好了一切。然而有一點卻是景暝無法理解的,那買兇之人,明明可以直接拿出五萬兩讓徐德利來投案,卻偏偏給了徐德利兩個選擇,讓他自己決定。買兇者這樣做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景暝一時竟有些無法參透。而看著渾身傷痕,被折磨得只剩下半條命的徐德利,一個答案在景暝心中慢慢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