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當天,裴行遇不願太興師動眾,只動用了兩隻輕艦,帶著張洲和靳燃以及一小隊護衛隊簡裝出發。
孟如錢去跟星際聯邦要債還沒回來,林開歲領著人列隊送裴行遇。
烏泱泱的艦隊成員,除了還在崗位上的全被聚集在甲板上,還有些在各自的戰艦上,夜空中迎風獵獵扯動的旗幟發出呼嘯的聲音,似萬千怒號。
紫微垣的軍裝和星際聯邦統一配發的深藍色軍裝不同,是黑色的,襯得人修長筆直,就是烏漆嘛黑的跟夜色融為一色找都找不著。
靳燃靠在欄杆邊看這些烏泱泱的士兵,心說也就是裴行遇長得白,被那身黑色軍裝襯得更加白皙,睫毛又黑又長,不知道誰設計的軍裝,有病。
又不是選美,腰扎那麼細幹什麼,腿襯的那麼長,給誰看呢。
靳燃雙手抱胸靠在一邊,和筆直行禮的士兵形成強烈反差,張洲小聲提醒:「靳燃,你站直一點啊,這可是很嚴肅的送司令出艦隊的儀式,要被說的。」
靳燃嗤了聲,「有什麼好歡送的,又不是不回來了,這個動靜不知道還以為是送你們司令不是出嫁就是出殯呢。」
裴行遇站的不遠,聽見這話略微皺了下眉卻沒有說什麼,張洲嚇了一跳忙要去捂他的嘴,「哎你別這麼說啊,司令會不高興的,萬一罰你禁閉你就慘了,而且你剛才說那個也太不吉利了,快呸呸。」
靳燃一下子笑了,「呸什麼呸,你們這兒還興迷信……」話音未落,一個整齊到像是雷鳴般的口號聲在星際空間裡響徹繞樑。
「紫微垣,戰死生,一心同功,死不旋踵!」
靳燃偏頭,「你看,你們自己就開始觸霉頭了,一臉你們司令這次得死外邊兒似的,哎我說這口號誰想的啊,跟你們紫微垣有仇吧。」
裴司令本人轉過身,冷道:「我,你有意見?」
靳燃瞥了下唇,感覺眾人的眼神齊刷刷地落在他的身上,雖然很想在這個時候給裴行遇難堪,但手指上的禁錮讓他將想法硬生生壓了回去,萬般不願地抬手沖他一行禮,「沒有,司令!」
「沒有就進來。」裴行遇走在前頭,堅硬的軍靴踏過連接板發出清脆的聲音,靳燃看他幾乎融進夜色的背影,磨了下牙跟了上去。
這艘輕艦和其他戰艦區別不大,只不過操控台稍微小一些,面前還是閃著光芒的星際航道,不需要裴行遇親自駕駛,但他還是站到了操控台旁邊。
靳燃掃了一眼,裴行遇手邊是一個類似於日晷一般的星盤,上面縮略了以太陽為中心向外發散的天體位置,空間範圍所得很,如果按照正常比例大概得有幾百光年的範圍。
「靳燃。」
「幹嘛?」
「過來。」裴行遇朝他稍微偏了下頭,又低下頭去問他,「看得懂嗎?」
「廢話。」靳燃冷哼了聲:「我畢業成績97.3好吧。」
裴行遇「嗯」了聲,張洲看他這麼個張狂的樣子,在一邊多嘴,「裴司令當年98.5,刷新了帝國軍校建校以來的成績,至今還沒人突破呢,你只能算第二。」
靳燃回頭「嘶」了一聲,「就你話多。」然後又收回視線掃了星盤一眼,「你看這個星盤幹嘛,又要拋下你的戰友獨自逃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