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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行遇推開門,和坐在辦公室里的男人略略頷首。
男人穿著常服,頭髮剪得極短緊貼頭皮,黑色的圓領T恤外頭罩著件茶色皮夾克,耳朵上扎著一顆黑色耳釘,看起來不是很規矩。
「裴司令親自來接我,是不是太過排面了?」
裴行遇沒多看他,進行話題之前先說:「去紫微垣之前,耳釘摘了。」
步虞搖了下頭,嘆氣,「早知你這兒規矩多,來你這兒就是受罪,哎裴司令我又不是你艦上的兵,你這麼多要求我小心我不去了。」
裴行遇坐在他對面,伸手倒了杯茶放在他面前:「你的調令在我手上,不來就是違抗軍令,摘耳釘和軍法處置,你選一個。」
步虞往後一靠,明知故問:「哎,我聽說你家那小瘋狗去紫微垣了,見著沒?」
裴行遇沒接話,喝了口茶。
步虞當年還是個軍醫時,裴行遇頭回分化便是遇見了他,從他那兒獲得了一支抑制劑,又幫他躲過了軍校里那些Alpha的嗅覺追捕,結果沒能瞞住他和靳燃的婚姻關係。
步虞靠著椅背偏頭笑,「前幾天我過去辦手續,聽靳部長發了好大一通火,聽著是因為你家這個小瘋子去跟連勁風做交易,給親爹擺了一道,你小心哪天他瘋起來連你都咬,哎對了我來的時候碰著孟如錢了,他說靳燃有個會堵車的S級信息素,你這把他調在身邊,不怕搞出點人命?」
裴行遇眸光微縮,但很快恢復了正常,略過了最後那句調侃,微微蹙眉問他前半句,「靳燃跟連勁風?交易什麼了?」
步虞說,「具體的我也不大清楚,家醜誰能往外揚,連勁風這個老狐狸也不能明目張胆的說是自己勾結了別人兒子去害人家老子,靳部長更不會往外說,只能摔點東西泄憤再派人把他捆回去。」
步虞說著說著就開始笑,「這靳燃是瘋,躲你這兒來了,別人可能會賣靳部長面子,就你這個脾氣……」
裴行遇說:「不是,他上來找我離婚。」
步虞:「啊?」
裴行遇不願多說。
步虞偏了偏頭,又說:「對了,十七軍團這邊周槐茂部長可能要退了,不說星際海盜輪番兒騷擾,就是黃泉要塞也等著讓你帶人去打,再者你現在還是個「戴罪之身」星際聯邦也不敢讓你上來,指不定還得找一個你的政敵來掣肘你,你打算怎麼辦?」
裴行遇看著桌上的兩個白瓷茶杯,一根茶葉梗直直挺立在水中央,面目依舊平靜古井無波,「部長是誰與我無關,紫微垣的最高指揮權必須在我手上。」
步虞略略頷首。
「哎你說當年是周槐茂部長把你送到星際軍醫院的,這麼多年你提出的修改和其他提議都被一一否決,幹什麼他都不問緣由先來個不行。」步虞撐著下巴,猜測:「他會不會是導致「天紀」號離奇爆炸的元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