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遇收回視線。
靳燃的手一直擱在他腰上,裴行遇帶傷,呼吸有些不暢也站不太穩便沒掙脫開他,虛虛地靠著他的手站著,心神始終緊繃。
「怎麼不坐?」方太白指指貓爪椅,撓著貓背含笑問,「怕我椅子上有刀啊?」
靳燃嗤了一聲,扶著裴行遇坐下來,就著靠在他耳邊時壓低了聲音說,「信息素冒出來了。」
裴行遇心一顫,真的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石斛蘭氣味!
靳燃坐在另一張椅子上,手臂卻伸長了搭在裴行遇的椅背上,不動聲色地釋放了一點信息素遮蓋他的石斛蘭氣味,雙腿交疊坦然地沖方太白看過去,「說吧。」
方太白問:「說什麼?」
靳燃嗤笑,「你費盡心思把我們弄這兒來,不光是閒的蛋疼惡作劇吧,有什麼目的快說,我趕時間沒空陪你喝咖啡聊是非。」
隨著一陣甜香裹來,玲玲將兩杯咖啡放在桌上,嬌甜嗓音道:「兩位客人,嘗嘗春玲的手藝呀喵。」
靳燃:「……」
這個死變態的起名風格還是這麼清新脫俗。
兩人都沒動咖啡,方太白也不著急,眯著眼睛笑問,「我聽說你們這次是借著出來剿匪的名義尋找銀河之星,怎麼樣?有消息了嗎?」
靳燃一怔。
裴行遇也是一怔,這件事連孟如錢都不知道,方太白是怎麼知道的!
方太白眨眼笑,桃花瓣似的眼底流轉柔軟,卻平白讓人脊背發寒,笑裡藏刀四個字再貼切不過。
「我沒有銀河之星的線索,這只是個傳言,沒有人見過真正的銀河之星。」裴行遇說。
方太白搖搖頭,「那可不一定,空穴不來風,既然裴司令不肯說,那我們不如先來看點東西,或許您會臨時改變主意呢。」
他說著,一側頭,「秀芹。」
「是,老闆。」另一個穿著淺藍色女僕裝的少女調出虛擬影像,赫然是外面戰火連天的戰場!
林開歲臨時接管了指揮權,領著人正在拼死抵抗榮隆的攻擊,紫微垣的機甲損毀嚴重,殘破不堪地躲避著攻擊,又聽著指揮艱難反擊。
裴行遇手指倏地攥緊,方太白一伸手,那個叫秀芹的小姑娘瞬間關掉虛擬影像,爆炸聲、嘶啞指揮聲和急促發抖的報告聲霎時切斷。
紫微垣是裴行遇最在意的東西,奮戰的每一個人都是他的軟肋,痛苦的哀嚎聲像一把把尖刀刺進眼睛。
裴行遇眼底的戾色幾乎要將方太白生生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