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遇總覺得他這句「哥哥」不懷好意,自己那個八風不動的沉靜性子一到了靳燃面前就會瞬間崩碎,總能叫他氣的三叉神經痛。
「隨你。」
靳燃對這個無所謂,走了會又偏頭問他:「哥,你覺得剛才那個男人會是什麼人?我姐應該不會愛上窮凶極惡的星際海盜,她當時倒是跟我說過等休假回來的時候把姐夫帶回來,但是沒說是什麼人,你跟星際海盜交手的多,有沒有聽過什麼傳言?」
裴行遇沉吟了下,「我當年在艦上的時候沒聽說過你姐姐跟誰有關係,如果對方是星際海盜肯定也要隱瞞身份,何況這星際空間裡的海盜多不勝數,我也只知一二。」
靳燃「唔」了聲,「那你覺得他說的是真的嗎?會不會只是想要這個戒指?」
「我也不清楚。」裴行遇側頭看了他的手一眼,問他:「這枚戒指你姐姐什麼時候給你的?說了什麼嗎?」
靳燃稍微回憶了下,說:「她給我的時候就說讓我收著,很重要,但沒說什麼重要,可能是她在艦上戴著不方便,讓我幫她收著?」
裴行遇眉梢微蹙,「不像。你姐姐說很重要,會不會是跟星際聯邦有關係,或者是跟艦隊有關係?就沒有別的了?」
「沒了。」靳燃當時就是和混不吝,也就靳嫻的話他能聽進去兩句,擱別人,這枚戒指早不知道扔哪兒了。
「既然你姐姐說重要你還敢把它隨便送人,下次不許亂扔了。」
「誰姐姐?」靳燃側身避過兩個追逐的小孩兒,低頭問他:「老婆,誰姐姐?」
裴行遇知道他在占自己便宜,微慍道:「跟你說正事兒,再胡扯你看我還理不理你。」
「好,那說正經的。」靳燃伸手捏住裴行遇的下巴,銀灰瞳眸定定地鎖住他,一字一頓、一本正經地說:「我不管別人是什麼樣,也不管這枚戒指對星際聯邦還是什麼有多重要,在我心裡,你的命比什麼都重要,我要你活著。」
裴行遇有些發怔,靳燃身後長燈千萬里,燈花如晝人潮湧動,但在他眼裡卻也仿佛只剩了一個靳燃,霸道強勢,又瘋又傻。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也知道你擔心自己的身體怕我標記你會懷孕,你有妹妹要照顧,你有罪名待洗清,你有萬千顧慮無法抽身。」
「那些你擔憂的事情我不保證它一定不會發生,但我向你保證我會一直在你身前,你要面對的黑暗我先替你照亮,你要承擔的風雨,我做你的傘。」
裴行遇一時呆住,他沒想到靳燃會說這樣的話,強硬地撕開深淵、打破黑暗然後並不是遞給他一隻手叫他出來,而是縱身而下,握住他的手,告訴他:我在這裡。
他從未被人相護,靳燃在他這裡算不上強,更不能一手擎天對抗星際聯邦,可他就這麼做了,護在他身前與星際聯邦正面交鋒。
他不允許自己說不礙事、不要緊,他要自己說「疼」,給他一個可以示弱的懷抱,他不需要一個所向披靡的裴司令,他要的是會受傷有弱點的裴行遇。
「孩子的事你永遠不用擔心,我不打算要孩子,你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的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