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啊。」
「我走在路上像個孩子一樣吃糖葫蘆,你覺得像話嗎?」裴行遇側頭看著靳燃問,又亮亮手裡的糖葫蘆,「我不是三歲。」
靳燃低頭先咬了一口,又握著他的手遞迴來,「我三歲,你八歲,幼稚我先幼稚,這下夠不夠?」
裴行遇一愣,看著靳燃咬著糖葫蘆磕巴磕巴咬碎外層糖衣,含糊不清地說:「這兒又沒人認識你,咱們沒穿軍裝外套你在這兒就是個普通人,放下你的責任只做自己,就今天一天。」
放下責任,只做自己。
裴行遇已經記不得,他有多久沒有做過自己了,煙煙出現在家門口的那一刻起,他就背負了責任,不再是裴行遇,是裴煙的兄長,她的依靠。
後來他是紫微垣的領袖,數百人的依靠。
裴行遇心底淌過一道暖流,不由低頭咬了一口被靳燃咬了一半的糖葫蘆,外層糖衣帶著一股果香,山楂已經熟透半點不酸,很甜。
「好吃嗎?」
裴行遇抬頭看著靳燃,輕輕點了下頭:「很甜。」
靳燃伸手在他嘴角抹了一下,蹭去一點沾上的糖渣,「你總想著保護所有人,把風雨都擋在你一個人面前,讓身後的人有枝可依,不用風雨流離,其實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他們不想做那個只被你保護的人呢,他們也想跟你並肩作戰,共擔風雨。」
裴行遇默然不語。
「哥。」
「嗯?」
「我知道自己不夠強,也不能現在就讓你信任。」靳燃抬手握住裴行遇的手腕,認認真真地問他:「我不要你現在就喜歡我,也不要求你對我有所回應,你可以繼續做高山之上的裴司令,我不要你下來,但是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上來陪你共承風雨,好不好?」
靳燃聲音本就有些低,現在又刻意壓著不讓其他人聽見,像是敲在了裴行遇的心尖上,讓他沒來由心悸了下。
「讓我陪你面對未知,好不好?」
裴行遇輕吸了口氣,笑了下說:「嘗嘗你贏來的糖葫蘆。」
靳燃看著將糖葫蘆塞在自己手裡轉身往前走了的裴行遇,垂眼輕輕攥緊了手,忽然被人扯住了手,他低頭一看是個小豆丁,盯著自己的手「咕咚」咽了下口水。
靳燃疑惑地順著他的視線一看,笑著揉了下他的頭將只吃了一顆的糖葫蘆塞到他手裡,「去玩兒吧。」
「謝謝哥哥。」小豆丁拿著糖葫蘆跑了。
裴行遇走在前面,在心裡輕輕嘆了口氣,距離靳燃的易感期已經過了很長時間,他在那樣危險的狀況下,即便是易感期也不會這麼衝動。
他毫不懷疑靳燃是真的喜歡他了,可恰恰就是這樣才不能接受他,現在他跟聯邦撕破臉,往後更是舉步維艱,靳燃在他身邊只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