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视线相撞,或许都记起了穆君桐昏倒前的争执,穆君桐有些排斥,殷恒则是尴尬不已。
他并未重提那事,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一般,问她:你感觉怎么样了?
穆君桐撑着想要走起来,可实在是无力,她只能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问:我这里是哪儿?
一开口,声音嘶哑到不行,一旁的婢女连忙递上水来。
她扶着穆君桐喝了一口,穆君桐才感觉火辣辣的嗓子好了一些。
她的问题问得殷恒面皮一僵,意识到避无可避,他只能提起不愉快的争执:这是君夫人的寝殿。你昏迷得突然,医者说是急怒攻心,只能暂且将你送到这里修养。
他没提到的是,医者还说,急怒攻心只是表象,怕已是心血耗尽。
医者退下后,秦玦顶着一身伤,在凛冽寒风中站了整整一夜。
穆君桐眨眨眼,意识到他刻意模糊的称呼。曲国国君已死,其实没有什么君夫人了。
虽然说大家都认为不能再提起兵乱一事刺激她,但既然已经提到了这些,殷恒干脆打破砂锅问到底:你和阿玦,到底发生了什么?
穆君桐回神,疲惫地看向他:他没有告诉你?
殷恒默然。
穆君桐更为不解,秦玦为何不告知殷恒,多一个人多份力量,他当真不想取出芯片?还是他认为仅凭自己的力量就能让穆君桐屈服?
她感受着软枕薄被,摸不清秦玦的意图。这不可能是怀柔政策,除非秦玦痴傻,认为自己还会相信他一次。
说曹操,曹操到。
二人正因为提到秦玦而沉默,秦玦就领着一大批人进了宫殿。
到了门口,有人停下,有人跟着他进来。
进来的不是别人,而是穆君桐的熟人,方含章。
他看上去风尘仆仆,发髻都乱了,神色有些慌张。见到躺在床上的穆君桐,连基本的礼仪也忘了,顾不得其他,连忙上前来号脉。
殷恒很有眼色地给他让开,他顺势坐到床边,心急如焚至此,已顾不得男女之别。
他摸着穆君桐的脉搏,脸色越来越沉。
他的闯入,让僵持的气氛稍微松弛了一些,穆君桐忍不住将视线投到秦玦身上。
他的腹部应当包扎好了,松松地穿着外裳,露出精致的锁骨,再往上,嘴角的撕裂结了血痂,鼻梁贴上了药贴,看着好不狼狈。
或许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正在看她手腕的秦玦忽然抬眸朝她看来。
她连忙垂眸,感觉到了他如有实质的视线落到了自己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