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君桐无法断言他是将她的情绪算计到位,逼得她泄出杀念,还是刚好遇到了个机会,顺水推舟。
这个机会还得来的万无一失,如有神助。
她审视着他的面容,姿容靡丽,神情无波无澜,有时候看着甚至美得没有活气,让人毛骨悚然。
就比如此刻,她觉得秦玦真的有些可怕。
我总觉得她开口,秦玦神情微动,颔首来听,却听她后半句道,我完完全全不认识你。
哪怕读了他的资料,了解了他一生轨迹,相处了这么久,她仍旧不认识这个人。
秦玦神情有一瞬间的僵硬,旋即绽放出一个精心演练过的乖巧笑容:姐姐,来日方长。
她移开目光,不想看他。
屋内陷入沉默。
穆君桐不想在这个充满血味的房间多呆,忽然起身:下船。
她站得太急,一时眩晕,差点没站稳。
秦玦揽住她:我背你吧。
穆君桐本想拒绝,但想了想,合该他伺候自己一会儿,不是要装怪讨巧吗,那就看看能装到什么地步。
她嗤笑一声:好啊,看你能背着走多远。
秦玦对她的讥讽恍若未闻,将她背起,出乎意料,他背得很轻松,脚步也走得很稳。
穆君桐趴在他背上,忽然觉得有些滑稽。
前日还是她背着秦玦在乡野密林里行走,今日就换了位置。再往前,便是救他火海时。这一路真是不得安生,总有一个受伤无力无法行走。
她实在是累了,身子随着秦玦的步伐有节奏的摇晃,脑子里纷杂的念头慢慢消散,渐渐合起了眼睛。
迷迷糊糊中,好像听见了秦玦的声音。
你自以为的善良正义,无非是别人驯化你的行事戒律。你其实也恨对不对?
有人幽幽地在耳边叹息:穆君桐,我们其实是同类人啊。